有一次,善坤在前头刚调正了方向,稍微露出一段空隙,一个大车强闯过来,虽然只前出到小奔的半身,小奔已无法前进;善坤气不过,摇下车玻璃质问大车司机。
“我看你车小……”司机说。
这是啥逻辑,看着车小就不安分?够雷人的。
善坤不满地盯着大车司机,好大一会不说话,两辆车这样僵持着,后面的车已等不及,拼命按喇叭。有时候无语也是一种谴责。大车司机自觉理屈,终于不好意思了。
“算了!算了!让给你!”
插曲不过是等待的调剂,最让人苦恼的是,小车的空调失灵了,怎么弄都不放凉气。车内温度急剧上升,很快跟蒸笼一样。两位身体较胖者马上见了效应,汗水浸湿了衣衫,用手来回煽动着只喊热;我虽不胖也不好过,也呼吁打开窗子透透气。
“这种车深圳只有两辆。有一回被交警看到了,大感迷惑,围着车左瞧右看,转了好多圈愣是看不明白。”善坤很自豪,嘻嘻的笑着说,他希望有趣的话题能抵消一部分热度。曹操可以望梅止渴,我们为什么不能转移点注意力呢?
“有一个丨警丨察很郁闷,眉头皱得斑马线一样,挠着后脑勺仍想不明白,不主动唠叨说:这车是哪里来的呢?”善坤继续说。
迷你小奔是济南牌照,何时来到深圳,怎么来的确实是个谜。来路搞不清楚,身份也有蹊跷:善坤把原标志铲下去,换成了小日本的,它立刻像披了狼皮的羊一样改头换面,增加了不可知因素,以至于原本简单的身世变得难摸底细。难怪交警看不懂,这种偷梁换柱的想法也只有搞景园设计的高手想得出;在豪车如云的深圳,迷你小奔可是稀奇玩意。
眼看着时间快速飞逝,距离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近,画家焦躁起来,伸着头往前看,只望见一溜车影。善坤也跟着焦急。空调还是不能用,汗水在汗毛孔里汩汩的往外涌,把衣服浸湿后全部糊在身上。哥几个用手抹一把汗水,无可奈何地瞧着外面。在焦急和高热中煎熬的人,像三伏天的鸡一样撑开翅膀只想喘大气。
“这回享受了免费桑拿了。”我说。
“桑拿比这厉害的多!”善坤说。
虽然深圳没有我担心的湿热,此时的遭遇也够回忆多年的了。明媚的天空如海一样蓝,人们习惯赞赏白云依依的景色,可是清净的阳光给人的热情必是没人喜欢的。汽车像爬虫一样缓慢地挪动,后来终于可以以较低的匀速前进了,而且已经看到了牌楼一样的收费站。
耐心,再等等,我们互相提醒着……哇,终于顺利通过了。
汽车恢复了正常行驶,我们的心里敞亮起来,立时感觉飘来一阵凉风。真是好事成双,空调也跟睡醒了似的开始工作。享受高热以后重新感受清凉,那是铭刻在心的幸福,三位乘客是从头到脚的舒畅。
心情畅快了,汽车也格外轻快,不多时,会面地点——日新商场已经到了。
日新商场规模宏大,是非常有实力的大商场,其装修风格清新,陈列商品的水平高超。顾客们既可轻松购物,也可以在浏览中体会闲逛的快乐,当然还可以在商品林立的夹道上与情人相会,说不见的缠绵情语。女人们喜欢这样的场所。因为正值中午,顾客不多,即使比较执着的女人也没多少。
善坤和我陪同画家去北门,那是既定约会的地点。日新商场有好几个门,三个如瞎眼的驴子一样到处撞,可哪里是北门呢?
我到了陌生的地方东南西北历来分不清,巴望着另外二位能有过人的表现,可是他们也迷迷糊糊地说不清楚。我最拿手的就是把鼻子底下的器官充分利用,赶忙跑出去打问,保安仔细想了下,很迷惘地说出令我们泄气的话:“这里似乎没有北门!”看来是无法找到精确方位了,那就从此及彼,转起来看。
善坤和我远远的尾随着画家,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电视剧中,男女约会的镜头有磁石的魔力,大人爱看,小孩也爱看;女人爱看,男人也不想错过,何况是现场亲睹呢?
日期:2011-08-27 08:33:12
画家出现在左门,我们跟到左门;不久,右门口发现了画家的身影,他在四处张望;不远处两个人影也跟着鬼鬼祟祟的张望。
刚才在路上急得跟奔命一样赶来,没承望早到了二十分钟。等待的人们最知道时间老人的不解人意,以讨厌的唠叨诉说着它按部就班的理由,任凭你想把心当作柴草烧掉,它还是不紧不慢的踱方步。画家吸尽了五根烟,往四下里搜寻了不下二十回,几乎把走过的几个妇女认错了,还是没见网友的影子。
“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善坤心里着急,见等了许久仍没踪影,便走过来。画家打开手机,找到短信。
“没错啊!地方、时间都对!这女人咋如此沉住气呢?”画家抱怨说,“这么久没得见,还不着急…..”
“没准是她老公在家不得便?”我说。
“不可能!”画家很自信地推翻了这个说法。女人跟情人约会时间上算计很准的,她们一定会约定拿得准的时间,老杨很清楚。
“闹不好是不想来了!”善坤说。
“说不定!老杨大老远来了,表现一点不积极,按理应该早早迎候才对,看如今的情形,一定有想法。”我推测说。
“前一阵她脖子上长了个大包,目前虽然好了,可是留下了痕迹,她说不好看,不愿意见我。”画家说。
“我说吧!”我快乐地笑起来。
时间还不到,只能耐心等了。
善坤突然对女人用品产生了强烈兴趣,走过去与女售货员探讨起了化妆品的有关知识。我却傻乎乎地立在一边,四下里乱打量。说真的,密探的角色让我厌烦,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坐卧不安的画家,省的替他着急。
“老杨呢?”善坤结束了与女售货员的学术研讨,悄悄来到我身边,碰了碰百无聊赖的我。
“靠,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吓了我一跳!”我大声说。回头看时,可不,老杨原来站过的地方空空如也,他果然失踪了!看看时间还差近十分钟。
“估计是憋不住尿上厕所了。”我说。
“不能粗心。”
善坤和我分头寻找,外面没看到影子。转过了几个货架,仍没收获。正在迷惘间,抬头看到善坤正向我招手。
“来了!”他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脸上是**的笑容。在他的示意下,我看到老杨身边多了一个身材细巧的女人,他们边走边谈。
看背影那女人够出彩啊!两个朋友的眼珠子都绿了。
“不行,我们得摸过去。”善坤恨恨地说着就要行动,我急忙拉住他。他已看到那二位正迎面走来。
善坤和我都紧张起来,刚才要冲过去的豪气没有了。
“那女人似乎注意咱们了!”我说。
“你说她发现不对劲了?”善坤警惕起来,惶恐地问道。
“我看见她抬头了,向咱这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