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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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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除吃饭、睡觉外,都以端坐的姿势来思考自己的罪行,不准说话,监狱静得一根针入地都能听见。第二天早饭后,馒头还噎在喉管时,全体新犯都弯成90度,这种姿势便于思考。

六月,天热,头上的汗水顺着脸滴下,与头垂直的地面上都湿了一块。新犯们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晚餐才得以解脱。

第三天,所有材料都收集了上来,观其内容五花八门,偷什么的都有,从偷菜到偷人的,凡小案件只要加不上刑的,全都交待了出来。有一两件检举的案件引起了政府的注意,三天两头地把检举人叫出监舍问询,并发函去了案件所发地的公丨安丨机关。

虽然在形式上显得颇为严肃,但到最后案件还是石沉大海。坦检初期,有部分看待问题死板的犯人拒不承认自己尚有余罪可交待,碰上这类人的时候,只有把问题交给整个监舍。

其他11名犯人都陪着他弯90度,直到他想出自己还有余罪为止。这期间,白天上厕所时他的头可能会突然被一个布袋罩住,拳脚会象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晚上在睡梦中一床被单蒙着他,整个监舍的人都围着他揍。所以,这类人顶多坚持一天就会写下自己的余罪,没有!编也得编出来,这就叫认罪伏法。

日期:2006-5-12 16:35:00

新犯在95年9月整训结束。下队没多久就得到坏消息,小浪底电站的输变电塔要穿越雷马屏,建司已经接了该工程的其中一段。

几天后,教导员就通知我与高仔选定40名新犯,选人的要求是刑期较短、体力强壮、无逃跑迹象的犯人。我们所接的工程段位于屏边乡,距离西宁镇与新市镇之间,临时监舍是租用当地老乡的房屋,这是一幢紧靠在公路边三层楼高的砖房,房屋后面就是岩壁。

二楼是管教干部们的宿舍,我们与新犯挤在三楼的两间屋里。一间大屋,没有床,象沙丁鱼罐头般密密麻麻地挤着30多人;一间小屋,同样没床,但显得宽松,是卫生员、值班员住的地方;我与高仔及伙食团的人,则睡在了一旁的库房里,里面还放着油、米、面之类的生活物质。

底楼是房东住的地方,还有他的一间小餐馆。安顿好后,教导员就把我们叫去开会,会上得知每个输变电塔都在每座山的山顶,所有物资、材料只能由人背、抬上去,这些物资包括水泥、石子、沙,材料有输变电塔的钢骨架及配件,任务十分艰巨,我与高仔带组,负责从上山开始至工作点的人员安全及保证犯人无逃跑机会,公路出发点及监区由值班员负责。

由于路途遥远,中午无法返回监区,所以出发前每个犯人得带上两个馒头,以解决中餐。最后,教导员一再告诫由于工作辛苦、人员紧张,加上监区防范条件差,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打人。

下午,背运物资的工具送达。工具很简单,两根背带,后面是一个L型的木架,人手一根木棒,这根木棒是关键,主要用来解决途中休息或辅助爬山之用,在半山腰上是没有人帮你卸上卸下的,要想休息只能找一个土坎,木棒放在L架下面支撑着,据房东说这是山区人背运物资的专用工具,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每个人背负着重达100斤的水泥向山中走去。第一个点太远,要翻二座大山才能到,高仔走在最前面,我负责断后,每隔一小时就由高仔发令报数清点人数。

上山初期,有小路,还较为好走,100斤的重量在一开始也不算重,队伍的差距显得不大。二小时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路开始变得越来越窄了,有些地方而且根本没路,背上的水泥也越来越沉重,体力差的落在了后面,队伍的差距也变得越来越大,报一次数下来需要20、30分钟。

没办法,我只能押着最后掉队的人,木架将他们的尾椎骨处磨出了血,他们将衣服脱下垫在木架下,一步一步地迈进,但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痛苦和吃力。这不是在工地上,犯人间还可以相互帮助一下。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一包水泥,从开始出发一直到终点,自始自终它都压在你的身上,休息时那木棒也只是起到支撑作用。时间过去了4小时,如果我没有押在后面,那些个犯人真是情愿回去被暴打一顿,也要把水泥给扔了。

因为目的地还在一座山的山顶上,看着那山,我心里都是阵阵发悚的,还别说背着100斤重的水泥,一路爬山到现在,我都已经气喘吁吁了。才开始时,还觉得一路有美景,心情舒畅。

现在,只感觉累。下午3点左右,山顶传来一阵阵欢叫声,有人到顶了,整整背负了8个多小时呀。

在半山腰时,登顶的人已经下来了,每个人都赤裸着上身,两肩露出两道血红的压痕,头顶上冒着蒸汽,看着还在半山腰的人,脸上笑得极为开朗。我不愿在往上走了,让高仔把他们带下来,我把人集中在一起坐在山脚下等着他们。

回到监区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由于太过劳累,教导员充许大家喝酒,并许诺每个星期每人发放半斤劳保酒,但前提是不要借酒发疯,否则全都得戒酒。拥挤的监舍里,灯光昏暗,40W的白炽灯照得人发黑,大家席地而坐,包谷酒盛了满满一盅,大口大口地喝着,讨论路上的新鲜事,不时发出阵阵狂笑,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每个人的尾椎都被磨出了一个血包,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都给第二天准备好了一个自制的软垫。这夜大家很早就睡了。

日期:2006-5-17 23:13:00

房东姓石,有三十五六岁,和老婆经营着一个小餐馆,马路的对面就是他家的田地。餐馆的生意清淡,来的顾客甚少。

遇上一两个食客,也就是点一碗小面,在打上半斤酒,呼嗞酒面下肚后,还感叹上一句:“好喝不过面下酒,好吃不过茶泡饭”之语。老板娘也是三十多岁的人,肓一儿一女。

生育和劳作让她的体形过早的变形,丨乳丨房搭耷在胸前,腰部堆集的脂肪如同怀胎五月,但这些也丝毫掩饰不住山区人的质朴性格。他们是一对好人,没几天功夫就与我们打成一片。

闲时,泡上一壶浓茶,坐在马路边与老石夫妇一阵瞎侃,吹嘘着自己在社会上怎么怎么着,添油加醋地表现着自己,听得老石发出啧啧感叹声,并深感佩服,虚荣心顿时得到满足。老石毕竟是农家人,或多或少有一点势利,通过两三天的观察他就知道我与高仔的身份,从而对其他的犯人他也就没有表现出太多热情了。

监区里太小,根本无法生火做菜,所以接触老石更多的是想利用他的小餐馆做菜的便利,不过加工费还是得给。碰上有好菜时,也就在餐馆里把他叫来一起用餐,老石负责出酒,三两盏下来关系更为融洽许多,以至于后来在经济匱乏时,菜、烟、酒都会赊给我们享用。

马路对面经过一片坡田后,就是屏边乡的中心。集市与一排排老木屋构成的几条街道就是屏边乡人汇集之地,平日里还较为冷清。

但在逢三的赶集日子里,住在附近的村民会步行几个小时赶来,此时街区人头攒动,一片欣荣景象。小贩们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街道,高音喇叭生硬地传递着商贩的停息,嘈杂得让人厌烦。

赶集时,也是老石最忙的时候,三三两两穿着民族服装的村民们点上一些酒菜,谈论着庄稼的长势或收成。老石也一改平日里懒散的模样周旋于其中,脸上不时流露邮平时里不常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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