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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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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也就罢了,总不能因为这些事而把宁静的生活打破。出监队的值班员是阿福,关系很不错,以前经常在一起打牌。

这事过了几天后,我就跑到出监队找到他,让他帮我在队里卡一下那几人,起码让他们在出监的三个月里没有好日子过。

日期:2006-4-24 11:38:00

早晨被矿山的放炮声震醒,躺在床上懒懒的翻着书。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叫喊声,阿光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我矿山出事了。

我糊乱地套上衣服就往矿山跑去,小窝到矿山只要四五钟,刚到矿山的小路时,就被水泥厂的安全员拦住了,一问才得知死的不是我们中队的人,我这才长嘘一气。如果死的是我们中队的人,虽然不关我事,但那安乐窝很可能会在整顿中取消掉。

死的犯人是水泥厂矿山组的,20多岁,还有二年多就要刑满了,现在却冰冷地躺在地上,头被打掉了一半,有半个身体压得扁平,肠子也被挤出了腹腔。他们矿山组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矿山小路是在两山之间的山沟中,右侧就是矿山,由于长年的开采,放炮炸取矿石的地点已经接近于山顶,从小路到取矿点垂直距离有130多米,整个矿山的坡度近40度左右。放炮手先在山顶进行爆破,任由矿石滚落下山沟,然后再去炸点处理危石。

这一次事故,都是按着这些程序进行的,矿山组的人听到炮响后从掩体里走了出来,在离炸点200多米的半山腰处清理石块,这时站在山顶处理危石的犯人大叫起来,一块圆桌形的石块人斜着从炸点滚向他们,那石块有大圆桌一般大小,速度很快,他们在撤离时那名犯人跑错了方向,被石块压了过去,人当即死去。水泥厂的领导们也很快来到矿山,他们已经通报了场部的狱政科,在狱政科人员没来之前,犯人的尸体还不能掩埋。

在一系列的拍照、询问取证后,下午时分就将残缺的尸体埋进了矿山的山沟里,坑是由他中队的犯人挖掘的,几名犯人偷懒挖得很浅,几块薄板做成的棺木一抬动就吱吱作响,一层薄土让他永久地留在了雷马屏,留在了荒山沟。第二天一场大雨后,棺木从土里伸出了头,几只苍蝇在那里盘旋着,让人倍感凄凉。

犯人死监狱里,监狱是不需要做出赔偿的,只是一纸通知发往死者家属,家人来时很有可能连坟墓都不知晓在何处,满山坟茔没有任何标识,处处祼露着森森白骨。碰上关系较好的朋友死去,会叫犯人们挖深一些,埋上后用一根树枝或一块木板做上标识,以便他家人来时还知晓骨葬何处。

人死灯灭,谁也不会在意他的消亡,如同一颗落如水中的沙颗,缓慢地、静静地从档案里、从记忆中消失。没过几天,水泥厂算出红道吉日,拖着一头山羊一只公鸡上了矿山,他们要祭山,将鸡血与羊血撒在山中,斩下的羊头挂在山顶,放上几串鞭炮,以示对大山的敬畏,这是流传在矿山的古老风俗!鞭炮声在山谷里回荡,飘散在空中的青烟如同那人的冤魂很快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有个在矿山呆了七八年的老犯告诉说:“那家伙埋葬的风水不对,矿山还要死人”!

高山中队有人逃跑了。我被老经理安排到沙陀去守卡,一同去的还有另一名犯人及一名管教,带上军大衣,手电筒就出发了。

沙陀是一个小镇,依西宁河而建,一座石桥横跨西宁河,桥头就是守卡的地方。只此独路,想要出雷马屏就必须得经过此桥。

守卡对管教来讲是烦心及枯燥的事,但对我们来说却是蛮新鲜的,我与另一名犯人轮换值班,白天没事的时候就跑到镇上打台球玩去,晚上则瞪大双眼、立起耳朵,警惕地观察着黑暗中的一切,一有动静才打开手电去察看。不是敬业,我们去守卡的犯人都会带上一把小刀,不是来杀逃犯的,是用来杀自己的。

如果真的发现了逃犯,单纯地抓住他顶多也只能减刑一年左右,但是与逃犯英勇的搏斗而且被刺伤的话,减刑就不是一年的问题了。所以事关切身利益,哪能不瞪大眼睛呢。

白天值班的,就坐在一家居民的楼顶观察,管教则手拿着交通旗检查过往的车辆。几天下来,丝毫没有动静,人也变得烦燥起来。

直到管教接到撤卡的通知后,才知道这次又是无功而返。那名逃犯已经死在悬崖下了,他白天不敢逃亡,只得在夜里摸黑行进,结果栽入悬崖下。

一路上骂着那名逃犯,骂他不够义气,要死也应该成全一下我们嘛。回二队的路上时,管教告诉我,六月我可能会被调回总部去,因为六月我们中队又要进一批新犯,会上已经确定还是由我与高仔两人负责,看来清闲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日期:2006-4-25 21:51:00

五月底被调回了总部。跟上次一样,只留下了四五十名老犯住在底楼。

接下来的几天,我与高仔累得够呛,二三楼的老犯搬走时留下了大堆的垃圾,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清理干净。打扫好清洁卫生后,将编号粘在每个床位上,对损坏的硬件进行修缮,检查铁门、铁窗是否牢固,准备好理发剪、油漆及棍棒等物品。

五六天后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就等新犯们的到来。六月,天气较热,我与高仔都把头刮得铮亮,阳光下闪烁着光晕。

这几年的改造生活,身体也打造得十分结实,才进看守所那会儿瘦如枯材,而现在体重已达到130斤,全身的肌肉紧绷着,配上闪亮的光头及劳改犯特有的表情,显得颇为凶悍。新犯来的那天,太阳高挂,我与高仔站在监狱的门口迎接他们。

警车呼叫着开进了监狱外的空地,紧随其后的就是囚车队及武警押解车,四周的居民也跑来看热闹,虽然被武警们拦住,但也不失那份“好客”的热情。新犯们搬动行李及进入监狱的场景,很让人容易想到伊拉克的难民们,每个人手里都提成五彩斑斓的编织袋,笨拙地进入监狱通道,在经过我与高仔身边时,一边报数一边用眼神快速地打量着我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恐惧。

160名新犯散漫的排列在监狱的地坝里,或蹲或站,大多都流露出手足无措之态。管教抱着花名册进来,一声“蹲下”之后,依序点名,点到者需举手示意。

高仔与三名老犯在检查行李与喷字,管教在一旁对缴获的现金进行登记,牛牛与伙食团的犯人则早已在一旁准备好剪子剃头。每检查完一名新犯连同行李一并交给牛牛。

不怪牛牛的理发技术,他们没用过手推剪,所以每一个上楼报到的新犯,头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贪图轻松,也嫌新犯们的行李脏,所以我还是选择了给新犯们安排床位的工作。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早已搬来一把躺椅放在走廊,泡上一杯好茶,悠闲地等着新犯上来。第一个上楼的新犯颇为聪明,看见我就大声地“报告”,并放在下了手中的行李,满是欢喜,因为不用在重复去讲解规则了:“听好了,你在二楼第一监舍第一号床位;洗漱用品放在走廊的置物板上,脸帕叠成三层整齐挂在铁丝上;你的行李除被子外,其它的全部放入行李柜中,每人一柜;现在开始,你除摆放洗漱用品不得出监门,如确有事需站立在监门处大声报告;你必须知道,见门必喊报告,二人以上见门也必须报数;见我们与管教必须起立;睡在上铺的犯人,在没规定睡觉前不得上床;没事的时候,你什么也不能做,双手放在膝盖处,腰得挺直啰,给我坐好;你现在的任务是,每上来一名新犯,你按序安排好床位,并把上述事情一一讲解清楚,如果出错一次你的头上也得多出一角”,那家伙在没我的要求下给我重复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就提着行李履行职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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