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荣被带回所里之后，再次铐在当年那个窗户上。鉴于他是回头客，老曹从他开始审起。不过审讯并不顺利，不管老曹怎么问，杨柏荣始终笑眯眯的说:“我们只是打耍牌，没有赌钱。

“那桌子上的钱是怎么回事？”

“什么钱？我不知道啊。”他喜欢装傻。

我从众赌徒中挑了一个靓妹询问，这女娃名叫卜小姝，年方二八，秀美可爱。我扶她坐到审讯椅上，拉近坐位，开口:“不用我问了吧，自己讲讲吧。”

小姑娘低着头，说:“警察叔叔，……”

我打断，“不要叫警察叔叔，叫警察哥哥。”

她赶紧改口：“警察哥哥，我没赌搏。”

“那你在那干什么？**？”黄赌毒是一家。

“没卖，我在聊天。”

“那你有没有看到谁在赌搏？这帮人里你认识谁？”小朋友最好忽悠，即便她自己不承认，也可以从她这儿把别人挖出来。

不过人家一口咬定，“我没看到，我是在旁边那个小包间里耍，这帮人我都不认识，我第一次来这儿。”

“那谁带你去的？”

”王玲玲带我来的。”

“当时那个小包间里几个人？都有谁？”

“我、王玲玲，还有黄遥”

他一口咬定他们三人只是在房间聊天，没看到赌搏，也没参与赌搏。

她表情不像说谎，可话语又不像真话。在赌场里聊天，鬼才信呢！不过即然问不出其他的，我也就只好换她提及的黄遥进来审讯。

黄遥今年十八岁，有点小帅。他的话与卜小姝的回答基本吻合。真是见鬼了。我说:“你们不赌搏，跑这儿干吗？”

“耍”

“耍个锤子。”我了无头续，人人都这样，案子可就没法办了。我继续问:“谁带你去那儿的？”

“王玲，她是我表妹，她跟她男朋友一起开车带我们去的。”

“王玲的男朋友是谁？”

“就那个穿红衣服扎辫子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日期：2012-12-17 12:47:15

看来只有去问王玲玲了，她总不至于自己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吧。王玲玲当时正被于小阳提去审问。人家于小阳的审问方式还真有点独特，他一言不发，与王玲玲大眼瞪小眼。瞪得人家王玲玲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反问于小阳：“警察叔叔，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我嘛。”

于小阳说：“先等等。”

“为啥子？还要等什么？”

“等你家长过来。”

王玲玲吓得有点要哭了，“警察哥哥你就赶紧问嘛，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求你别跟我爸爸妈妈说好不？”

于小阳居然摇头。

我站在他身后看得一愣一愣的。“人家既然配合，你又何必呢？目的达到了，要适合而止哦。”

于小阳跟我解释，“这小姑娘还不满十四周岁，根据法律规定，讯问时必须有监护人在场。”

我一听这话，激动地跳起来，“有搞头。”

于小阳倒被我吓了一跳，说：“你有毛病吆，什么有搞头？”

我把他拉到一边，“还记得潘雨被**那个案子吗？既然有男朋友，那就要深挖细查，这个你擅长，呵呵。”

于小阳这才反应过来，不住点头，“职业敏感性有所增强！”

我俩对王玲玲说：“不通知你爸妈过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否则杀头的干活，你的，明白？”

小姑娘虽然穿着成熟，但动作表情的确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她吓得不住点头。

于小阳哈哈笑了。他很快打电话把兴仁村村长叫过来，让他在旁见证，同时在法律上起到一个监护人的作用。

“监护人”到场之后，我和小阳问王玲玲：“王玲玲同学，你早恋啦？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玲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

“八嘎。”我拍了一下桌子。

王玲玲低了头，同时又忍不住抬起偷看我。她显然有些害怕。

“那你平时都怎么叫他？”我继续问。

“我没跟他耍朋友，我就叫他哥哥。”

我哈哈笑了，“耍朋友的人都是叫哥哥的，黄蓉叫郭靖‘靖哥哥’就是这道理，你叫他哥哥，就说明你跟他关系非常的不正当。”

小姑娘没说话。

我开门见山的问：“实话跟我说，你跟你这‘哥哥’那个没有？”

“哪个？”她抬眼望着我。

“**啊！”

她吃了一惊，显然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

我又问了一遍。

她低头扣了半天指甲，低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凭这句话，我断定她与男朋友发生过性关系。不过她却矢口否认，又是一个“小小刘胡兰”。不管我和于小阳怎么软硬兼施，人家始终天真的跟我俩说，他们平时耍朋友，就是坐那红衣男子的摩托车兜兜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形式的**活动。

我只好点上一支烟。每次遇到挫折，我就喜欢抽支烟。

我问旁边那个村长：“你相信他们耍朋友不**吗？”

村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是不相信，还是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们这种社会混混会以纯洁的方式耍朋友。于小阳也不相信。

王玲玲委屈的哭了，小姑娘抹着眼泪说：“我就是没**，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恰在此时，老曹从外面进来，他说：“我相信你。”

我和于小阳都吃了一惊。

老曹把我俩叫出去，“不是审问赌博吗？怎么非要问人家*生活？”

我和于小阳跟老曹说，这小姑娘不满十四周岁，*生活不合法。老曹哈哈笑了，说：“他俩没有发生性关系。”

“你为何这么肯定？”

老曹说：“你看那个红衣人像个男人吗？”

“他虽不像男人，但他绝对不是个女人啊。”

于小阳有所觉悟，“难道是个同性恋？”看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的确不像正常男人。

老曹点头。原来他老曹刚刚审问了个叫周刚的赌徒，这赌徒坦白曾遭红衣男子性骚扰。

“刚才去清场子时，他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

我们以为老曹知道点信息，哪想，他吧嗒吧嗒抽着烟说：“不知道，连名字都不知道，大家都叫他‘雅虎’。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把他名字搞清楚。”

我准备一个赌徒一个赌徒的问，奶奶的，就不信没一个知道这人的名字。连他女朋友王玲玲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真是奇了怪了。据于小阳分析，一个同性恋居然找个不满十四周岁的女孩做女朋友，这其中定有蹊跷。

我说：“你就先别乱捉摸了，先把身份信息掌握了再说吧。”

于小阳说：“你这一个个审问，也太笨了吧。”他记得王玲玲说过此人喜欢骑摩托车，料想他至少应该有个摩托车驾证，于是把我们从茶馆收缴来的那一堆手提包翻找一番，果然找到了红衣赌徒的证件，名叫李亚湖。怪不得人称“雅虎”，不过在我们这儿，他绝对是个“哑虎”。不管卢扬怎么撬，都撬不开他嘴巴。

于小阳把李亚湖的身份信息输入公安信息库，惊奇的发现此人是个外省逃犯。故意伤害罪。三年前，此人在湖南一夜总会打工，与一名男服务生发生同性恋。不知因为何事，有天傍晚，两人忽然拿刀互砍，李亚虎把对方砍成重伤，从此销声匿迹，被湖南警方网上追逃。我和于小阳对视一眼，终于明白我们抓赌时，此人为何那么不要命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