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话,王允此刻已然炸了锅,拍案而起间怒指向王老五,“孽障!叶凌的人你也敢惹,竟还搭上王家最值钱的钱庄作赌注,谁给你的权利!”
“舅父……舅父不是这样的,那小娘皮使诈,侄儿……侄儿绝不是有意这般做的,还请舅父替侄儿出出主意,侄儿不想死,侄儿不想死。”
王老五磕头如捣蒜,看的一旁静观的魏星辰多少有些不忍,他垂眸平了平茶盖,拂了拂茶汤上的热气,随后开口言说,“侄儿倒是与这叶将军有些交集,以侄儿来看,这叶将军倒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之人,若是五哥肯好好认错,想必叶将军也定不会再深究下去。”
“哦?贤侄竟认识这叶将军,那依贤侄来
看,他该如何认错?”
王允看向魏星辰,眸子里多了几分期待,他膝下无子一直将这王老五视为己出悉心养育,可此子玩性过大,成日混迹勾栏赌坊,沾染了诸多恶习,三番四次拿他的身份出来做挡箭牌,这下终于惹怒了不该惹怒之人。
叶凌主掌叶家军,乃是军中颇有名望之人,且早些年尚在宫中待过些时年颇得官家器重,若是惹上此人无疑是引火上身,即便他身处高位也难防不被拉下水。
魏星辰摇着木轮车行近王允身畔,王允见状附耳过来相听,随后面色微变间看了一眼王老夫,犹豫再三侧身吩咐后头的随从,“去取钱庄的账册和单录来,我要亲手抄录切结书。”
“多谢舅父,多谢舅父。”
见此情形,王老夫喜出望外,忙伏地连连磕头,而端坐于正位的王允却面露悲色言道:“小五,舅父不可能一直照应着你,你阿娘临死前将你托付于我只潘你日后能安安稳稳过一生,接下来的路便只能你一人走了。”
王老五并不明王允突然说这话为何意,可瞧着那随从取来了账册和单录之际他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只想快点完结这糟心的事,日后再寻那个小娘皮好生出气。
直待领了切结书之后,王老五兴冲冲出了府,瞧着其离去的身影,王允叹了口气,似是对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有些难以释怀。
“舅父不必为此神伤,您浸淫官场数十
年该明晓弃子无用的道理,与其让一个毒瘤常驻于王家随时会燃爆,倒不如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这样既保全了您的官位也保全了整个王家,您该感到高兴才是。”
听得魏星辰这话,王允方才稍稍宽了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他要是有贤侄你一半的才能,我也不必在此苦恼了,罢了,且让他去吧,我们说正事。”
魏星辰点头,随后招了招手,一旁的阿布将一匣子取出摆于方玉桌之上,打开匣子的一刹那,王允神情已然有些激动。
然此刻的王老五快马加鞭赶至第一赌坊之际听闻叶凌已打道回府,受了惊吓的他也顾不得多想忙使了人一路赶赴叶府。
前脚奔至叶府还未喘口气,后脚便瞧见叶府看门的小厮正要闭门,他见状忙举着切结书喊道:“莫要关门,莫要关门!”
看门小厮停驻,瞧向这王老五,面露不耐之色,“何人?”
“我与叶将军有约,特……特来送切结书的。”
见这王老五话都说不完整,看门的小厮叉着腰听了个大概随后撇嘴而道:“叶将军并不与父家相住,西处有一别庄,方才是叶将军所居处所,这位官人,我等要闭门了,莫要在此处停搁了。”
言毕,府门骤然关闭,王老五此刻怒气中烧,“玩我呢!”
身在别庄,叶凌正带着林落徽相看暂住之地,还未进厢房,便听得后头仆从来禀,“公子,王官人来了
。”
“来的倒是快,想必折腾几个来回也是累的够呛。”林落徽在旁说道。
叶凌看了一眼身旁的雅乐,吩咐道:“雅乐,你先行带落徽去厢房瞧瞧,她相中了哪一处便住在那一处,我去主屋会会此人。”
听及叶凌称呼的转变,雅乐颇感意外,可还是负拳应了一声,随后引着林落徽便向一旁的长廊而去。
“你迟了一刻的时辰,便是要拿假的切结书来糊弄本将的吗?”
身在叶凌的别院主屋,叶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王老五措手不及,那一封切结书被掷于地上,虽无声音但在王老五耳中听得却尤为刺耳。
来不及多想,他慌乱间忙抓起那切结书好生相看,奈何自己所识的字不多,但切结书上摁的官印却并非王家所有,他蓦地一怔,紧急着不住叩头,“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原是这王氏钱庄乃是我舅父投钱所开,切结书需得经他手方才可写出,我也不知为何……为何会这般,我明明瞧见……”
话还未说完,王老五蓦地想到魏星辰与王允曾低语交谈不由气得牙根直颤,正要张口解释,但见叶凌起身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言道:“拖出去吧。”
王老五见四旁的随从上前架住了他,当时慌了阵脚,连连哀嚎,“将军,将军,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求了我舅父便将切结书给您。”
一旁候着的随从不由开口而问,“公子要如何处置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