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9-06 08:49:15

老杨为徒弟真用了心思，说得不无道理。

“要不化成‘采菲’，《诗经》里有 ‘采葑采菲，无以**’的句子，意思是不能只注重仪容，应该注重德行。”不过，诗的原意，是妻子对丈夫的期望，与现实不合，又有女性化之嫌，当即否决。

整个下午，因为照顾画家的风流韵事，并没具体打算。既然约会的一页被翻过了，再没有正经事情。善坤和媳妇并不是闲来无事的，七家店铺需要打理。我和老杨也就不便打电话。商量着时间稍晚，自行出去随便找地方吃饭，回来睡觉。

我和老杨正事并没谈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人家焦灼地等着回信，孩子心里更急，又亲自给杨叔叔通电话了，欢天喜地地盼着新名字，再急的事也得放放。老杨和我就一本正经地琢磨起名字来。没用多长时间，想出一大堆，都经不住推敲，否定了又重新来过。

“要不叫‘昔萌’吧。昔指往昔，过去；萌是萌芽。早已扎根发芽，正在朝气蓬勃的阶段，也属中性……”我说。

胡思乱想的功夫，是本人强项，要不怎能当玩弄文字的作家呢？

“昔萌，有意思！虽然有些怪，肯定没重名的。唔，我看有意思，”画家沉思着，脸上现出喜色。“可以考……”

正在字斟句酌的当儿，手机的铃声把“虑”字吞没了。是善坤打来的。要我们马上下楼。他们夫妻在楼下呢，说一起去大亚湾。

大亚湾在深圳海滨，是市民们津津乐道的地方；

电话就是命令，严肃的话题无法接下去，只能另做打算；起名字也有了眉目，老杨自己去定吧。老杨的情绪高涨起来。

“走，我们看海去！”10、深圳小亚湾海边

提到海就来精神的人不在少数，没见过海的更多。哥自从两岁随母亲探望当海军的老爸以后，整天在陆地上荡游；直到今天，哥的胡子长了快一尺长了，也没看一眼海的真颜。到了深圳，马上就要归到看过海的人的行列里，哥还是有些期待的。

迷你小奔停在宾馆门口，方静站在旁边，正对我们笑。

今天最该受尊敬的是迷你小奔，一来要长途跋涉，二来它要玩个蛇吞象的游戏，把几个山东大汉和一位山东美女同时装在肚子里，还是首次。与我向往大海引起的心情激动相比，它非常老练又平静地对待要来的考验。它的淡定并不新奇，它总是友好对待主人和朋友们，我们都坐进去，它照样从容。

“这是给你俩的T恤。老杨的是纯美国货，老张的是英国牌子。”善坤说。

方静冲我们笑笑，催促我们换上。

娶新娘，穿新衣，是人生的无尚乐事；哥相当快活，满脸笑容，换衣服的干练劲不比老杨差。我们互相打量着，传递着淡淡的欣喜。

“看看，看看！这多好！啧啧！画家，作家，嘿嘿，这才像样。”兼职司机善坤扭过头来端详一番，对两个朋友的形象满意了。

“走到哪里，都像个样子。这些衣服，常在外面跑的一看就明白，能拿出门！”善坤摇头晃脑地说着，笑起来，“改天一人给你们弄个美国丨内丨裤，按造型设计的，跟没穿东西一样。”

嘿嘿，好个善坤，够刁钻，都整哪去了？看到T恤，他想到了丨内丨裤，想象力超强，此时哪里跟丨内丨裤搭得上呢？其实，他是真心高兴。

日期：2011-09-08 07:52:43

在深圳，我和老杨都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穿啥无所谓，顶多被时髦的人骂声乡巴佬，可是以哥们的气质，那是文雅秀气有个性的，不会轻易得到那没见识的称谓；但是，以善坤夫妇朋友的名义出现就要注意仪容了。他们生活于此，朋友众多，我们异类的装束尤其是不上档次的衣服未必被大家都理解，会让他们没面子。我们乐意有此改变。

“这下好了，画家和作家，也各自有了洋玩意。”我说。

“穿了都不错！”方静说。

杨树拽了拽T恤，仔细分析着各项指标。

“嘿！美国人拿麻布来糊弄人！整块麻袋片，这些黄绿条格俺自己能画，还保准不用油彩！”

我接口说：“嘿嘿，俺们都用洋货包装了，可是内里还是国货。”

方静在前座上格格笑起来。“你俩也是活宝！”

善坤定好了GPS，说：“再用个美国货！”

去海边的路况很好，我估摸是按国际标准修建的，看起来就显利落，路面上根本找不到北方常见的补丁。穿山隧道一个接一个。远远望去，大山翠绿，白云依依，真是出行的好日子。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汽车拥挤，夹杂在奔涌的人流中，迷你小奔不得不放慢速度。纷乱的人群多扛着泳圈，看情形都是去海滨浴场的；见大人都带了孩子，才想起正是六一儿童节，我赶紧给女儿发了祝贺短信。眼前的孩子们都快快乐乐的，我身在千里之外，既不能陪孩子，当然要给个祝福了。

四面八方的车都往大亚湾汇聚，后来车如赶集的行人一样拥挤。远远地看到海边浴场里，人头攒动，跟下饺子一样。可以想象，沙滩上，海水里，都是乱喊乱叫的孩子，连个插脚的地都没有，那里还有欣赏海的心情？

“去小亚湾吧！那里收费，或许好一些。”方静提议说。

迷你小奔继续前进。穿泳装的，扛泳圈的，带着孩子的人们随处可见。

“你们想游泳吗？游泳的话得买泳衣。”方静说着，嘻嘻笑起来。善坤知道她为啥笑，抢着讲起了笑话。

“前年，咱山东一个领导带了下属来旅游，去了大亚湾。开头谁都没想游泳，也就没买泳衣；可是到了海边，见那么多人在海里快快乐乐戏水很快活，心就活动了。也难怪，面对温情的海水有几个不跃跃欲试的呢？几个人纷纷脱衣下水；在家里穿丨内丨裤下河是很自然的变通手段，好多人都会如此，所以他们依样画葫芦，谁也不当事。几个人扑咚咚跳进海里。

自我感觉有一壶的人都喜欢露一手，领导水性还不错，也是为了在下属面前卖弄生猛，跳下海立刻扎个猛子。可是等他钻出水来，立刻发现了问题；你道怎么了？开头他感觉在水下晃晃荡荡的，跟坐船一样，挺好玩。不想一个扎猛子扎下去，正好打来一个浪头，浪头迎着他的冲劲打过来，有一种别样的美妙感觉。可是没高兴多久，就感觉出身上有些异样，身子空空无遮无拦的；赶紧往浅水区走，没淌两步，‘妈呀！’叫起来。他叫娘做啥呢？是想起了该孝顺老娘了？可不是。他的裤头子被海浪卷走了……”

“哈哈哈……”笑声一片。

“真的吗？”我问。

“老张啊老张，你还追着问，看善坤哪轻佻样，能真吗？准是他杜撰的。”画家不信地说。

善坤并不理会，继续讲下去。

“领导一下成了海里的皇帝了。他还暗自庆幸：‘亏了海水了’。海水帮他遮了羞，虽然同是没穿衣服，他没有光溜溜地展览，仍旧可以回旋。裤头子丢了，倒没难住领导，他的肥肥的大脑袋很聪明，依仗着水性好就待在深水里，既可尽兴的玩了一把，还能表示他傲视群人的好水性。后来，大家都玩累了，纷纷上岸。领导却没有上来，大家以为他好不容易到海里，水性好，想多玩会，并不见怪。可是左等左不来，右等又不见，心里就害怕了，别不是掉海里了，再怎么说是他们的领导啊。赶紧跑到海边查看，还好，领导正在海边趴着呢。领导吃好的喝好的就爱长肉，他跟肥猪一样四肢着地。大家纳闷，忙凑过去看。一排浪头打过来，领导跟鳄鱼一样翘着脑袋往上爬；没爬几步，浪头劲泄了退下去，眼看着光屁股要露光光，领导立刻发挥了随机应变的才能，赶紧跟着缩进水里。大家并没看出门道，以为领导突然童性未泯，玩心不减，想体会下猪的乐趣，也就由着他爬上来退下去。如此折腾了一会，领导累了，汗水和着海水顺着脸往下淌，嘴里不知说着啥。一阵海风吹来，才听到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