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也可以回来了,慢点,不要着急。”雍措站在车门边,指挥若定,仿如一个女英雄。
塔加普也慢慢走了回来。他一上来,雍措喊着“关门”飞快上车。
车门关上的同时,狼也同时扑了过来。
塔加普发动车子向前冲去,狼嚎声穿越稀薄的空气在荒原上回荡着。
日期:2011-10-17 19:51:57
收快到尼玛了,我们停在山坡上休息。我靠在车门边,远远看着云天之下的县城,心里感慨万千。尼玛县城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小巧而精致,仅有的一条街道整洁漂亮。藏北是个不适合树木生长的地方,城市里雅致水灵的植物离这个太阳升起的地方太过遥远。上天在创造我们时,没有想过让我们的器官适不适应荒原生活,只是来了这里,个体发挥潜能,用意念继续着明天。适应了生存下来成为荒原的强者,适应不了就去佛祖那里报道等来生才有亲近这里的机会。
人如此,物也如此。所有的植物都尽可能地贴近大地,在雨水充沛的季节发疯般地生长,早早开花早早结果生命才有得经延续的机会。所以,春天,我喜欢到荒原上看野花竞放。在春风的抚摸下,荒原会变得格外柔软。
一直希望有天,身边能有个理想的爱人,一起去看荒原。对,是看荒原。我不喜欢绿草茵茵的草原,软绵如毯的地方不适合我的个性。我喜欢四季分明的西藏,春天花开冬天飘雪,不同的时节感受不一样。想想,相爱的人握了手慢步于飞雪中,对接的视线里尽是绵绵的情愫,那是何等的浪漫啊。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他喜欢,我原意为他舞上一曲,只为他而舞,随性的,随心的,他懂即可。
然后在温暖的火炉边相拥纠缠,谱写爱的乐章。
这世上哪个男人会有此机会让我为他舞一回?一个回望,打转轻叹,此生了然。
阿勇嘛,他已不配。舞蹈是我的灵魂,色彩是我的精神。这两种东西都根植于我的骨髓,只有懂它的男人才配拥有。
远处有个小湖,蓝茵茵的泛着波光。见塔加普拿着水桶向湖边走去,却久久没回。草原上狼多熊多,不想他出什么意外。起身去找他,转过山脚,却见湛蓝湖水边,夕阳余辉里,塔加普光着上身,举着水桶往身上浇水。水帘漫过古胴色的肌肤,发出晶莹的光,长发温漉漉的贴在脖间,非常性感。
没来由的,内心一阵狂跳。很久不曾这样看过男人的身体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都在慢慢干涸。而此刻,冻结的内心深处突然被眼前的这个背影温润开来。
塔加普并没发现身后的我,更不知道此刻有个女人的心脏在为他而跳动。他只是专心提了水冲着,看来是一时半会儿洗不完,我干脆坐在地上,盘了腿,掏出速写本,飞快地描了起来。他后背的肌肉非常有力,结构分明。这样的体型,不是健身房里用机器精雕细刻出来的,而是在大自然里风吹日晒提炼的。余辉把勾勒出他身体的健康的轮廓,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的身体有这么美。要么瘦要么胖,瘦的骨感,胖的流油,不好意思说这个词,但确确实实手感不好。一直认为,男人的身体应该是属于力量的,属于英武的,一钢一柔、一阴一阳是上天的安排,如果反过来,两钢相碰,绝对会有一方缺口;两柔相缠,也是会纠成解不开的死结。
日期:2011-10-17 19:53:55
每看到塔加普一桶水从头淋下,我都会禁不住打一个寒颤。西藏不适合洗冷水澡,雪水融化汇成江河湖泊,就是大夏天也冷得刺骨。更何况这儿是藏北荒原,平均海沷4500以上,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寒风凛冽,白天也要穿着厚厚的外套。
湖水周围的小山慢慢暗了下去,阳光在荒原上刷出了金黄和暗红两种色彩。一抹余光落在塔加普身上,古胴的肌肤彰显出油润的质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浑身酸软无力,我握紧拳头仍感大脑一片迷糊。我不能胡思乱想,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旅伴,无论他对我还是我对他都算一无所知。
为了管住自己,我索性吹起了口哨。
塔加普回头看见我,嬉皮笑脸地说:“欣赏帅哥是要付费的。”
“去去去,有美女伴你,你该荣幸。”
“美女又不帮我搓澡。”他说,拿了裤子到小山后面去换。
“躲什么躲,你又不是王子,还怕人看啊?”我打着哈哈,故意大声说。
“怕你调戏我。”塔加普大声说,换好衣服出来,打了桶水提着。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雍措已经做好饭,见我们回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俩被饿狼叼走了哦。这么长时间?”
“饿狼没有,女色狼到是有一只。”塔加普笑着说。
“哦,云朵姐把你吃了吗?”雍措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故意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到是等着她吃啊,可惜这只母狼正好吃饱了,对我没兴趣。”塔加普说,盛了米饭递给我。
“那你幸运了。”雍措笑着,把盛的饭递给塔加普,塔加普则顺手把雍措发辫上的草丝拈掉。
“你俩就一唱一和吧,惹毛了我,不准坐我的车,看狼把谁吃了。”我往嘴里扒着米饭,含糊地说。确实饿了,一天来,早上饼干,中午方便面,就晚上这一顿还算实在。
日期:2011-10-18 21:54:08
尼玛县城,我们在城边找了个修车点看底盘。我和雍措去街上,准备买些面条和蔬菜。进店子时,迎面一张熟悉的脸,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老王。他的胳膊上还吊着一个中年女人,身边眼着个十来岁的男孩。
我没有眼花吗?我真的没有眼花吗?
老王啊,秋慧的老公?我找秋慧借车时,还是老王送来的呢。
认识秋慧的第一天,就知道他们是夫妻。后来每次相约吃饭或是喝茶,都能见到这个男人。两口子出则一双,入则一对,恩恩爱爱的,去年还差点要了孩子。六个月时B超出是男孩,才打掉的。
那个女人挽着老王的胳膊,一脸的幸福,我没看错?我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彼此都已认出,只能尴尬地挤出笑脸。“老王,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办点事。”老王的笑比哭还难看。
“老公,这位是......”老王身边的女人防备地盯着我。
“云朵,画家。”老王介绍得有些不甘心。
“老王,这位是......”我也有些不甘心,也许是老王的亲戚呢。秋慧那么能干的一个女人,对男人也是体贴入微,不应该承受为种事啊。
“你好,云朵,我是他爱人,我晓轩,这是我儿子。王逸,给云朵阿姨问好。”女人没容老王开口就自我介绍了,孩子也乖巧地叫了声阿姨。“我是他爱人”,仅凭此一句,我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男人不正自己的身份不要紧,女人得自己看清自己的身份。不可否认,“爱人”两字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骸浪。安小轩是老王的爱人?那秋慧是谁?“二奶”两字突然就冒了出来。可能吗?据我所知,秋慧的身家至少也是上千万的,漂亮能干精明,会给人当二奶?最重要的是,老王一无权二无势。再则,在拉萨,我所见到的秋慧和老王,真的跟任何一对恩爱夫妻没有区别:出入都是理直气壮的啊。
“原来是嫂子。”我说,看着晓轩。这是个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化妆到位,衣服也还算有品位。跟秋慧比起来,又是另一番味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