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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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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8 23:58:00

《真相》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痛感一阵一阵地袭上头顶,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刚一动就被人掐住了。恢复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那人是四眼。挣扎着坐起来,我发现自己已换上了病号服,手背上扎着针管,两大瓶药水正往我体内输送。再看房间的摆设,便能看出是家医院,但设施应该不太好,甚至可以瞅见大块裂开的墙皮。

我浑身无力,呼出口气问四眼怎么回事。

四眼娓娓道来,原来他背黄晴出来后,并没有骑马回卡仓渡,而是误打误撞地到达了附近的一个据点,由于担心我的安慰,就编了套谎话带人来寻。也多亏他这么做了,不然就算我有天大能耐,也不能一口气走出森林

“阿晴呢?”我咬紧了嘴唇,心猛地一痛。

“这里有个小型冷冻室,她的...她的尸体被放在了那儿。”

说完,四眼似乎有意岔开话题,去看挂着的药瓶:“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输些葡萄糖就行了。”他顿了顿,又道:“小达,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

我摇摇头,问道:“连决呢?”

“他那是枪伤,这里的医疗水平太低,不敢贸然去治,输血后被转送到县医院去了。”

“那他...有危险吗?”

四眼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听医生话中的意思,两颗子丨弹丨卡在了骨头里,腿不一定能保得住。”

我背靠着床头,一下就瘫了,握住拳对着床板猛砸,整个床都摇晃着咣当直响。

四眼赶紧拦住我,不忍道:“小达,你别这样,要不是你,他没准儿早就死了。”

我停下了动作,呆愣愣地仰头直视天花板。

四眼卸去力气,张张嘴道:“现在是晚8点,你再休息一夜,估计明天派出所的人会来。咱们是游客身份,上山是不允许的,估计会有所惩戒。对于黄晴的死,我骗他们说是遇到了偷猎者,遭到了袭击,你要和我保持相同的口吻,否则会有麻烦。另外,院方还让我们通知黄晴家属,说咱们无权认领遗体。”

我没有说话,只能靠沉默回答。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是一个远比我四眼靠得住的人,遇到正事他会处理的井井有条。想想从前,我真是没有任何资格来嘲笑他。

陪我干坐了大半晌,药水都已经输完了。四眼帮我拔下针管,就熬不住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我看不过去,便让他先回去睡。

四眼果真是累了,没有拒绝,说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然后叹着气推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处于愣神状态,那的的确确是在发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能不停地变换姿势。折腾到半夜,我忽然有了饿感,正准备叫四眼,一看墙上的钟表已是凌晨一点钟了,料想他早入了梦境,没必要再寻麻烦。思忖间,我朝床尾瞟了一眼,一下看到了被我扛回的那个背包,看样子没人翻动。我记得包内还有不少吃的,正好可以充饥。

光着脚走下床,我撑开包口将背包底朝天,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形成一摊,我拾荒般翻了翻,抽出几块压缩饼干来。

撕开包装吃了两口,我的注意力便被地上的物什吸引了过去,用手把这堆东西铺开,我发现有很多数据单和笔记本。我来了兴致,放下饼干着手去整理散落的文件,这个过程中,我也看了出来,这应该是小白脸他们平时对高松的分析结果,写满了一沓稿纸,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古文记载。这中间还有张全国地图,上面用红笔画出了很多标记,想来就是高松所出现的区域,果真是遍及了全国各个地方。

看着近百张的数据单,我隐隐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现在高松已经死了,但这些关于他的文件还在,不知算不算的上讽刺。

收拾完这些琐碎,我把地上的笔记本捡了起来,本子比较大,纸张差不多要有16K,封面是毛主席经典挥手相,在表皮还非常实诚地裹着层薄海绵。从外部看这本绝对上了年头,但未破未损,保存相对完好,看样子主人平时对其极为爱护。我莫名地有几分慌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翻开封面,便看到扉页上有两行苍劲的毛笔字:“松影万落何须真,梵音一去了无痕”

我脑袋一阵发胀,半个多月前,眼镜男曾拿来封高个寄给社科院的信,也是用毛笔所写,这两个字迹基本没差,难道这笔记本是高个的?

大略翻看了一下,我心中逐渐了然,这好像是高个的日记本,但他能记些什么?自己多年来犯罪的总结吗?从日期上看,是从1968年开始记起的,最后一篇则截至在在2011年8月16号。这时,我掰手指作了下推算,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因为最末的这天恰好是下地洞的日子,看来这日记的内容有着巨大的信息量。

赤脚时间过长,现在我的脚底板已然冰凉了,我拿起啃了半块的饼干,携带着笔记本迅速跳上了床。待体温回升一些,我屏住呼吸,默默地读了起来。

“1968年3月27日 阴转晴

连着数日阴雨,今天方见得太阳,正昭示我之心情。我终于又将迎接松,对他而言,这又是一次新生。现在北面之墙壁已有一排蛙皮,又使我忆起上一轮,地窖中松的遗体已积攒至第三具,虽非长议之计,但我只能如此来办,望其见谅。南墙之上,我钉下新一张蛙皮,按照传统,皮下藏我之愿…”

再往下好几页,全是关于这个“松”的一切。高个竟像个父亲一般,记录的全是些“育儿心经”,但能看出来他是无比快乐的。我一字不落地看下来,感觉万分惊愕,因为这和他给我树立的形象大相径庭。更让我惴惴不安的是,从这上面记录的来看,高个一直唤一孩童为“松”,难不成他以前曾领养过一个孩子,并取了和自己相同的名字?此时此刻,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个极可怕的想法,或许我搞错了,或许他并不是高松。我拼命想遏制这个念头,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想法成真的后果,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往下看。

日记的篇幅长短不一,有的动辄千字,有的仅寥寥数语,我一篇一篇地看下去,觉得高个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前时遇到的一些事情也渐渐明朗开来。

............(1968~1971 略)

“1971年3月27日(黄晴发现照片的日期)多云

转眼间松已三岁,又开始对绘画流露出兴趣,握笔竟然也有模有样。这和他前几轮时很是相像,看来绘画的本事或多或少地遗传了下来。虽然松要不停地消亡和重生,但我知道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总会有以前的痕迹留下。不知是不是年龄太大了,我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我只能想到这几轮的松,而他再往前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我怕有朝一日会忘记松,虽然他会一次又一次地忘记我。今日清晨,我去借了相机,将松拍摄了下来,镜头下的他笑得很开心。这是很好的工具,可以迫使我去记住每一轮的松...”

............(1971~1983 略)

“1983年8月14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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