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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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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办公室,我正整理博士旭发给我的照片,孙MM凑了过来,弓着流线型的身体,象个倾斜的S,我感觉她圆润的下颌几乎都靠在我的肩膀上了,我僵硬得不愿意挪动哪怕一点,连手上握着的罗技光电鼠标也不那么灵活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幸得了肩周炎,那病根大概就在于此。

“美国简直太漂亮了”。孙MM啧啧起来。她平常也会在办公室艳羡地说起她的一个中学同学,原来在扬子江饭店做服务员,后来居然去了美国,还拿了绿卡,一个职高毕业生,现在满口地道的美式英语。

“孙MM,你想不想去美国嘛,我同学圣诞节要回来,你想去的话,你们把事办了,直接去美国陪读。我同学你原来好像也见过,外科医生,削苹果的技术非常专业,脑科手术一样精确。除了稍微矮一点点,还是不错的”。我开玩笑地说。

“好呀,有印象,文质彬彬的,我还真喜欢这种类型”,孙MM招牌式的微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反正我一直就想去美国”。

孙MM亦庄亦谐的话语,我竟一时无法辨别真假了。

日期:2008-12-19 0:34:00

我对孙MM的爱情盛宴莫名的在意,但是,我自己的稀饭还没有吹冷。

江敏突然打来电话,叫我去见她姐姐,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仪式。

我沉默了片刻,电话那头音量开始明显提高了:“怎么了,你是见不得人呀?还是不想见嘛?”

我更长时间的沉默后,小小地爆发了一下:“谁怕谁呀!”

冬天的重庆,暮色携带着雾气,迫不及待地笼罩着这座城市。

在杨家坪的国美电器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江敏在向我招手,旁边站着一对三十开外的男女,江敏简单介绍了一下,是她姐姐和姐夫。

她姐姐就是一个丢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女人,话也不多。倒是她这个姐夫,足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子,而且硕大的块头,气质非常彪悍,豪爽。

日期:2008-12-19 0:37:00

“我们去乡村基吃饭吧”,江姐环视了一下大家,最后面带微笑看着我,柔声细语地征求意见。

“吃什么乡村基哟,天气这么冷,去烫火锅,我和小严喝两杯”。莽子的男中音和他的体形非常匹配。

杨家坪是他们的地盘,我不太熟悉。莽子轻车熟路地引领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农贸市场附近的一家什么兄弟火锅,店面不是很堂皇,但顾客盈门,味道不敢妄加确定,至少菜品应该新鲜。

莽子在一家国企做技术工作,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曾经在一家大型国企混迹了半年,我们由此打开了话题。

“小严,你买房子了吧?”,礼仪式的寒暄之后,莽子话锋一转,便直奔主题。

“嗯,按揭的”。我只顾低着头,嘴里包着滚烫的毛肚,含混地吱应着。

“你们单位效益肯定还好吧?”莽子象打了腹稿一般,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有上顿,没下顿,不象你们国企旱涝保收”,我突然决定,没有必要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江敏和她姐姐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会心地大笑。我不禁想,莽子难道是她们事先指定的代言人吗?!

日期:2008-12-19 0:38:00

火锅店里的气息和嘈杂让我有些窒息了,一仰脖子,一杯冰镇啤酒让我与这闷热的氛围暂时隔离开来。

最后熄了火,江姐对服务员说结帐吧,然后侧头望了一眼莽子,莽子仿佛有些醉了,手慢腾腾地拉下拉链,伸进夹克衫里面的口袋,动作显得非常别扭。

当那个貌似未成年的女童工捏着油腻腻的账单,屁颠屁颠小跑回来的时候,莽子的手还捂在口袋里取暖。

我掏出两百块递过去,大声说道:“小姐,发票”!

日期:2008-12-21 0:02:00

江敏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刮着发票,“哇!中奖了,五块!”她兴奋得尖叫了一声,扭头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好像也被她此时的开心感染了:“江敏,走,去买张彩票”。

莽子爽朗地笑起来:“小严,你们吃饭还能报销呀?还说有上顿没下顿的”。

我心里嘀咕到:“报个锤子”!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上也不置可否。

“小严,下次我买单,不准再跟我争了”,莽子耿直地补充。

“行,下次咱们去吃海逸酒店的自助餐”,我的笑容由衷地得意起来。

日期:2008-12-21 0:10:00

中午正端着一个盒饭,博士旭打来越洋电话,这个圣诞节期间会有一个holiday,他准备回国省亲,重庆是他此行的第二站,嘱咐我务必做好食宿方面的接待预案。

放下电话,我望着饭盒发起呆来,昔日在重医的一些片段,又像电影镜头一样,蒙太奇般的闪烁起来。

重医的研究生一楼,对于过道旁边那个单间,我如同对于我的家门一样轻车熟路。

门前小花园的杂草中间,有一株发育良好的樱花树。春天里绽放着粉红色的回忆,煞是好看。

我观察,并且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我怀着卑鄙的,阴暗的心理,终于忍不住决定将它拔掉,准备拿回家去栽种起来。

日期:2008-12-21 0:13:00

我让博士旭替我在过道旁边望风,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那片草地。。。。。。

“老严,你们在干什么呀”?和博士旭热恋中的芸,正站在三楼女生层的阳台上,和一个同学闲聊,她们疑惑地俯首打探,天籁般的女高音划破了袁家岗一带宁静的夜空。

放风的博士旭象一阵风似的,溜得飞快,早已经没有了人影。看着我慌慌张张地窜回寝室,博士旭仰卧于床,狂笑不已。

日期:2008-12-21 0:15:00

这是一次失败的采花行动,然而我后来还是庆幸没有毁了它。

如果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去关心它的存在,去觊觎它的艳丽,那株樱花树的长势,如今应该自然愈发茁壮了吧?

就像一个女人,如果,我们喜欢她,但是,没有缘分拥有她,那么,不必企图去占有她。

她也许会更加芬芳的,绽放在自己的花园,不至于凋谢在我们哪怕极其真心的怀抱里。

而我们却依然有机会,远远地,默默地欣赏她,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可奈何之后的幸福呢?!

日期:2008-12-22 22:06:00

“老严,你在发什么神呀?饭都不吃了?快点,帮我看看这份文件”。孙MM噘着油乎乎的樱桃小嘴。捏着两张传真,在我眼前使劲晃动了几下,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追忆。

我直勾勾地盯着孙MM,确切地说,是她手里的饭盒,里面还剩了一些她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糖醋排骨,油亮油亮的,刚才在微波炉加热的时候,我就已经嗅到了那股诱人的香味。

“老严,看你没精打采的,几天没吃肉了?唉,同事一场,犒劳你两块吧”,见我垂涎三尺的样子,孙MM夹了几根纤排到我饭盒里的土豆丝上面。

“这两天有点感冒,没胃口,正想吃点酸的”。我勉强给自己找了一个很烂的台阶。

“你这醋溜土豆丝不也是酸的吗”?孙MM白里透红的脸庞洋溢着胜利者思辩的风采。

公司的会计大姐,一个满脸黄褐斑的中年堂客,偶尔会讥讽我的所谓洁癖,一般情况下,我确实基本上不会吃别人碗里的东西,然而,孙MM却是一个例外,即使是她的剩菜,我都觉得如同她的气质一样,清爽和纯净。

日期:2008-12-22 22:10:00

快下班的时候,我主动拨通了浮肿的电话,准备关心一下他的近况。浮肿原配不愿意离婚,上次路上又听张燕说,兰好像怀孕了。我想他目前大概已然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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