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真的也像观音菩萨！

渐渐，手中的木头已‎‍‌成‌​‎人​​‎形了，双眼泛出一点灵光，月姑叫起来：神了！

有次，刘旺看到他手中雕的活，不禁问起来：你是在雕哪个女人？

月姑在旁边说，哪是女人啊？是菩萨！

可是，我左看右看，觉得这身材像你月姑，神态又像小娟老师。

几个人感觉奇了，都不说话，仔细端详起来。

日期：2011-12-18 10:33:36

这天，赵大爷急匆匆跑到学校，告诉他们：你们屋子起火了，快回去！

两人慌忙随老汉越过田原，爬上高山，回到自家屋前，火已烧得太久；尽管赵家垸的乡亲都赶来救火，这灶屋还是只剩了土砖墙，房梁带着屋檐、瓦片，全塌了下来；房屋虽然没塌，床什么的全坏了。

月姑对着还在冒烟的断垣，哭天抢地，边哭边骂：千刀杀的、万刀剐的，狗日的放火，太缺德！

阿帆拍拍她肩膀说，屋子没了，还可以建，只要人没事就好；这里不能住，干脆搬山下去得了，反正这里独门独户，很不方便。

月姑止住哭，倒在他怀里，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依靠，村里人就羡慕：还是城里人有文化，懂得体贴人。

不一会，村民扭来那个“千刀杀的万刀剐的”放火人；他们说，是这人自己来跟村长认错的，怪自己不该烧这好人家的屋子。

那人被扭过来，就扑嗵一声跪在两人面前，两人定睛一看：是河生！

月姑火气又蹿上来：你个狗日的，咋子做出这种缺德事！说着，就用脚踢他，他也不回避，阿帆及时阻住；河生哭诉：可怜我！月姑，我不对，我看到你跟顾老师好，心里想不通，就想着烧屋，屋烧起来，又悔了，赶急扑火，可是火力太猛，我叫来村里人，还是没啥法子把火灭得了……火是我烧的，明人不做暗事！咋个赔？咋个罚？我都认！只要有我河生一口气，我一个砖一块瓦，也要帮你们把新屋砌起来！

日期：2011-12-18 15:20:19

8、诸事空茫

一个学期就么过去了，暑假到了。

两人又回到山上，见房屋烧坏部分又给垒起来，屋上的瓦尽管参差不齐，还是都盖好了，心想倒是苦了河生，真的一个砖一块瓦垒起来的，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到了“双抢”，月姑家没有水田，却还要下山去赵家垸帮老汉儿抢收早稻、抢种晚稻。

阿帆这阵儿身上着实被晒掉一层皮，让月姑心疼不止。

好在，乡邻见是顾老师来干农活，都抢着帮忙。但村里的规矩，你帮了我家，我又得帮你家；帮来帮去，各家的好酒好菜全搬了出来，招待得极周到。

可是，回到家，腰也酸、腿也疼，手脚沾了毛气，更痒得两只手都挠不过来，身上挠得像苦瓜一样，到处浮肿；这样更苦了月姑，在村里找来红花油为他搽了，成夜成夜给他挠痒、揉搓着身子。

后来，再到田地里，月姑就当起阿帆的专职助手，一些苦活和毛气很重的活，她就将他推开，自己全揽了。村里人就开玩笑说：为一个不会田里活的人，赔进了一个善会田里活的人！

他就摇头直叹：真没用！自己真没用！

月姑慌了，对他说，你千万莫这样说，你会的东西太多了；这农活，他们从小做惯了，你哪能跟他们打比？你会的，他们一样都不会。

这样解释，阿帆觉得确实在理，自己本来就不同于这山里人。

日期：2011-12-19 17:08:09

有次，两人去她老汉儿地里割红苕藤，突然一只老鼠蹿了出来，阿帆放下镰刀追过去，月姑在后面嚷道，莫追，当心有蛇！

才说这话，果然旁边就蹿出一条青蛇，才从他身边扫过去，就在他腕口划了一道红色印记，他顿时剧痛难忍。

月姑的脸色都变青了，慌忙跪在地里，张开嘴，在他受伤的腕上拼命吸着蛇毒；边吸着蛇毒，边责怪自己：就我这乌鸦嘴乱说话！别的啥都不说，偏说这号地上爬的畜牲，这下咋个办？这下咋个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咋个办啊！

阿帆听了，忍住痛说：哭啥子？就被蛇咬一口呗，算啥？总不会要我命吧？就算要了命，这命也值不了几个钱，哎哟！

还瞎说！你命不值钱哪个的命值钱？那条蛇再来，我宁愿它来咬我，换你这个有用的人活下来；这可咋个办啊，我犯大罪了，把你这个有用的人咒得被蛇咬，我咋个跟黄校长交代啊？

大爷慌忙找来村里最出名的郎中，郎中握起他青肿的手腕左看看右看看，每转动一下他的腕，都会引起他剧烈疼痛；月姑心慌，着急问郎中情况，郎中说：毒浸到血里了。

啊！那咋个办？

只怕要换血。

换血？怎么换，要换就换我的！我的全放给她都行！只要他没啥子事。

不是那么的换血，是在这个毒脓包上放血……

看着郎中在他腕上扎一刀，她心就揪起来，在一旁哭声连连，还一个劲责怪自己；郎中为他敷了膏药，绷上纱布，开了几剂草药，交待月姑好生照顾他。

于是，月姑一刻不离地守在床前，一会用湿布为他敷头，一会熬米汤喂他喝了；村里人也全出动，有的端来红枣煮鸡蛋，有的端来芾饼红糖水；尤其是雷娃子家，他婆婆特意杀了家里最后一只老鸡婆，熬得香喷喷地端了过来。

第二天，小娟也得了信，带着刘旺和几个李家湾的学生跑过来，扑倒在床前一下哭起来：大哥哥，大哥哥，你千万不能有啥子好歹啊！你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学校咋个办下去啊？

阿帆拍着她的头说，莫傻了，小娟，我的命值几个钱？

瞎说，都怪我，要不为了我，你也不会跑这山旮旯里来；我是个大罪人，让大哥哥这么好的人材浪费到我们山里来。

快莫这么说，小娟，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回去吧，小娟，马上要开学了，准备好下一个学期的工作，我就来报到，你得安排好我的工作。

小娟应诺，但不忍离去，一定要多服侍他几天。

身边守着两个女人，更多村民送东送西，大爷这屋子就热闹起来。

几天服侍下来，阿帆感觉自己中毒并没有多深，白赚了山民好东西吃喝，也白赚了两个女人一刻不离的侍候；到起床时，完全没碍事，小娟方才离去，离去时对月姑千叮万嘱，别再让他干农活，他是山里的宝。

回到山上，他到赵家垸的走动更勤了，更乐意帮村里人的忙，时不时将雷娃子叫到身边，教他补习功课，其它小孩也都涌过来，向他问这问那，他感觉自己的耐心这会出奇地好。

这时，大婶就端茶倒水，为自己的姑爷忙个不亦乐乎；大爷躺在旁边的躺椅上，乐呵呵看着这一切，不一会又鼾声大作。

他们回山上时，小孩们常常会爬老远的山坡，来到山梁上这独户人家，虔心当起他的学生；这样，山上又是书声朗朗。

为此，月姑打心眼里开心。

日期：2011-12-19 18:17:17

秋去冬来，山上树叶大多变黄了，干枯了，掉落了。

山沟里，热天让人感到凉爽，到了秋季就冷了，冬季更让人瑟瑟发抖；幸好月姑未雨绸缪，给几个老师都织好了厚毛线衣，几个人都感觉踏实起来。

冬天，山村飘雪的日子还真不少，经常有一尺厚的雪铺满山岭、平地、田野；在这时，学生就会用团筛捕麻雀，一根筷子支起团筛，里面放些饭粒，筷子老远牵一根线，麻雀在冬天饿得难受，到团筛下吃饭时，线一拉，就捕到麻雀了。拌上干红辣炒了，香喷喷的，阿帆吃了不少。

山里的狗也会在冬季集中捕杀，时不时还打到野狗；村里办了狗肉，阿帆和月姑总会被叫到场；村民说吃这东西大补，吃完后挨着刺骨的山风走回房，月姑赶紧生起炉火，烤一会，烧水洗了脚就上床，两人抱得更紧，感觉狗肉也挺管用，促成了男女好事。

大多的冬夜，两人都不动弹，只紧紧相抱，熬过长夜，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