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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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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6-3-22 1:06:52

生存只有一个准则:“不能做弱者”。

人类最能露骨地表现这条准则的地方,就只有监狱。

监狱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只能说这里没有随心所欲,是一个讲究规则的地方。

规则只是规则,可以人为变通。所以这里是狼的天下,只有凶残、狡诈,而且只有在那个圈子里是最凶残、最狡诈的人才能生存得更有质量,这才是不可变通的规则。

七年的牢狱生涯,给了我多少狼性?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这个观点是这个社会造就的,也是逼出来的。不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我也是当地重点中学的学生,我也想好好读书的。

读书时候,我算是个乖孩子,不爱说话、学习刻苦。好象单亲家庭和奶奶带大的孩子都是这样?

正因为这样的性格,一个同学愚蠢地认为我是懦弱,上课时用语言来压迫我,下课后拳头来欺负我。一度的忍让换来的只有他的嘲笑,我认为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是不能安静的读书,也就是这个决定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们学校旁边有一个煤厂,下午我提前下了课,在校门口等那姓黄的出来。看见他们四五个人说笑着走来,我发觉形势不利,到煤厂拿了一把铲子,然后冲向他们砍了过去。

就这样我没有上学了,家里赔了他们3000多元医药费,八六年那是一笔大数目呀。

待业青年很无聊的(那时候是这样的称呼,现在叫混混),于是偷盗、打架成了作业,泡妞、跳舞是补习。生活一切还是这样美好,那年龄能一天有吃有喝算不错啦,狐朋狗友一大群,觉得世界的中心就在我的肚脐上。

当然,也时不时的要去拘留所、收审所报到。

一切都结束得太快了。90年的11月,我又一次喝醉,酒醒来却在派出所的地牢里戴着手铐。

我迷糊着,我咋地在这里过夜呢?民警叔叔问我:“你知道昨天做了什么吗”?我可是真的记不起来了,我反问他:“我做了什么”。切!又把我关下去了!到下午我已清醒,隐约记得昨晚打了架。

一切也很顺利,从派出所到看守所只要了2天。心情也坏到极点,怎么也理解不了,那人怎么就这样脆弱,不经折腾呢?要死也别死在我手上呀,我可是真不想把谁弄死的,天要绝他,天也要绝我也!

进看守所的门就变得不那么顺利了。厚重的铁门声音现在都清晰地留在记忆中,进了二号监舍,十几个光头用发着绿光的眼睛把我打量着,场面很安静,因为狱霸说话了:“小崽儿,知道规矩不”。

(忘了告诉大家,我那年才18岁)。我呸!我还不知道吗?那收审所和看守所都是一样的,只是这里打人要凶得多,不就是抓几付药给我吃嘛,我知道!(抓几付药是当时的黑话:就是打人方法),狱霸说:“那好,先过手续(就是挨打),穿心莲十个、熊掌十个、贝母十个,都是看在你岁数小,少给你几付”。

妈的,还少给我?就是这几付药都会让我休克一阵了。我让你打?我傻呀!我知道规则:“狱霸是经过挨打和打人出来,但不是让人打出来”,在看那狱霸也不象是个有多狠的角色,长得细皮嫩肉、瘦瘦的。

狱霸的打手过来了,叫我靠着墙吃他的穿心莲(就是挨打的人靠着墙,打人的坐着用脚后跟猛蹬对方心窝),我把行李放好后,走过去对打手说:“你打我呀”?,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用单薄的身体和拳头挥了过去(那时我还没发育充分,重106斤,高170),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能看见的除了拳头就是脚,声明不是我的,是落在我身上的。我靠!就那一个打手我都对付不了,用得着这么多人来打我吗?看守开门进来了,这阵拳脚雨总算是停了,看守问怎么回事,那些光头说我(我也是光头)进来就打人,不按顺序坐。

看守看见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过来抓住我的手,就带到外面去了,我知道规则,看守见我这么单薄的身体,也知道他们是乱说的,但一个监舍,也必须要有一个领导者,这样看守才会少许多事便于管理,在某些时候看守是要听狱霸的,以维护监舍的秩序。我知道好事来了,2万伏的电警棍绝对治风湿,舒筋活血嘛!这里面称为电疗,这玩意不好的地方就是对皮肤损伤太大。

半小时后,我两只手臂带着十多个水泡(电疗的)又进去了。这次狱霸没有叫过“手续”了,我坐在铺边(铺:所有犯人都睡一张大床,用木板搭的很长,也叫通铺)审视形势,当时里面应该有13、14个人吧,靠在马桶这边有几个农民,往上有几个看着比较老实的,再往上就是那3个打手和那个狱霸了。

在一看那几个农民和老实人睡得都比较宽,就知道这个监舍管得松(这里面是有规矩的:凡靠马桶的位置叫“下八位”,是弱势群体睡的,睡“下八位”的人只能侧身睡,以便给“上八位”留更多空间;朝上靠墙的一带叫上八位,靠墙睡的就是狱霸了,狱霸一般睡1.3米宽)。我拿着行李叫那几个看相老实的人睡下去,他们刚才看见我的表现,没有一丝反抗的意识就往下挪去了。

我知道这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这几个要在什么时候对付我。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前两天在水泥地上完全没办法睡,现在是困极了。

睡吧,管它呢!

刺耳的起床铃声在六点半就响了,真是可恶!想在外面的时候都是中午才起床,现在还得叠被子,唉!早餐是一个硕大的馒头和一碗稀饭,没胃口!可能是我的适应性差了点。看着他们吃得像法国大餐一样受用,犹意未尽。

那狱霸吃的是两个,还是三明治(馒头中间夹的是昨天剩的回锅肉)。那几个农民都没得早餐,这是规矩我知道:),我把我那份递给了睡我旁边的那个老实人,他不敢接,用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狱霸,狱霸故意不看他。

我使劲朝馒头上吐了一口痰,妈的,扔掉都不给你吃。

我躺在被子上,想着出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想怎么面对审讯,还在想今天上午他们什么时候打我等等。结果一上午相安无事,吃了中午饭,午睡铃声响起,我转身拉被子准备睡觉,这时候天一下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

开始了,他们用被子把我捂住,接着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我肯定他们主要是用脚,要不然我的胸骨没这么痛。持续了十几分钟,我没有叫喊,是打得气都透不过来,那还有叫喊的力气呢。

他们拉开被子的时候,我的血把被子弄脏了一大片。他们也没说话,我默默地到外面去把脸洗干净了。

然后继续回到位置上睡着,这时候那个狱霸说话了:“你这个宝气(重庆方言:意思是比傻子还傻),你是龙是虎在这里都要给我趴着,老子让你不好过”!

我运气还行,晚餐是吃的是红烧肉。我没吃完,因为早上那顿黑打,可能伤到胃了,一阵阵的发痛。

那几个农民凡是吃肉的时候,他们只能吃点汤,连配菜都吃不到。狱霸收集了一大盅肉藏在监舍里,这也是规矩.我知道机会来了,上午那顿毒打我是肯定要报复的,本来也想好,到了晚上让狱霸睡着了在动手,你知道我那双小手可能很难打住他。

现在有一个盅子在里面,这不是天赐良机嘛。监舍睡觉是10点,他们躺着聊天到12点左右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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