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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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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我们过日子了。和平常人家一样,无非柴米油盐酱醋茶。没在一起之前我们分开房间睡觉,你早上需要化妆,我就负责做早点,也就是米粥和馒头小菜吧,吃完穿衣服各自上班。同床共枕之后早上的时间总是很紧张,伟大的谁谁不是说么,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我们每天都把水挤出用来腻歪。我喜欢冬天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隔壁楼的人家星星点点照在窗帘上,被窝里暖暖的,你喜欢侧卧面向我的姿势睡觉,我就养成偷偷观察你的毛病,观察个差不多就开始一只手摸摸这蹭蹭那,一般到两个手胡来的时候你就先笑一个,然后睁开眼睛,睫毛浓郁,眼球黑白分明。一般都缠绵得忘记时间,然后匆忙出门整齐划一的右后转弯去早餐店囫囵吞枣。

Y城的冬天很不近人情,尤其深冬的时候大风给人做穿刺的感觉。我没有跟你商量就去厂家提了车,我想送你上下班,我珍惜你一个人上班的路上时间。但是你却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意思是我上班没有你久,买车的钱该由你来出。我拿你当初堵我嘴的话堵回去,你无奈的懒得理我。

工作之余也就是唱歌看电影打台球,面对你突飞猛进的技术,我已经被你和珊绝情抛弃,严令禁止我上桌了。我喜欢坐在高脚吧凳上看你和珊相互切磋还一本正经的交流心得,甘心沦为端茶倒水的小厮。珊我们三个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像只老母鸡不停的劝珊赶紧找个人回收了她吧,多数时候你都是看着我和珊吵吵闹闹,但笑不语。

去外院接你下班,我都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小区里,知道得避嫌,我老实得很。不老实的却是那个卷土重来的法国男,某天都过了下班点好久,也不见你出来,我熄了火去学校里找你就看到那个法国男在和你纠缠,看出了你的不耐烦却还在隐忍,发现我之后你摇头意思是不让我过去。我眼睁睁看着他开始拉你的手,然后抱了你,然后准备去吻你,你激烈的挣扎躲避,拳头和手包一起砸向他,很快法国男恢复了理智一直说着对不起,你整理下棉衣,跟我擦身而过。那一刻,我都没感觉到车钥匙把掌心硌出了血来。我顿在原地好一会才迈开步往停车的方向走。

坐进车里,我开了暖风,我们都没有说话,嗓子干疼,我忽然觉得很无力,首先在性别上,我就不能勇敢的冲上去告诉那个男人你是我的。你的眼眶里也转着泪,把我放在档杆上的右手握在手里,我“嘶”了一声,你看到手上的血慌张的拿纸巾擦,擦干了又流,再擦,直到你的泪滴在我的手上,路上我们依旧沉默,你别过脸去看灯红酒绿,我机械的开着车。

日期:2012-10-21 15:07:49

那天晚上我们很早就睡了,我背对着你替自己悲哀,我懂你为什么流泪,我的无助也是你的无助吧,再坚强的女人都渴望被保护,然而两个女人,自然得像两口子一样面对世人,谈何容易?我知道你心里定是委屈极了,想到你有时关上另一个卧室的门小声接国际长途电话,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你到底怎么解决的阿诺我不清楚,我甚至懦弱的不去问你,我怕你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解决他。

持续阴霾了几天,我们貌似把不愉快淡忘了,某天我加班到深夜,锁了车抬头看到家里的厨房灯亮着,你的影子一晃一晃的在上面,你总是这样,掐算着我到家的时间,把切好的菜下锅,再端上七分热的米饭。我保持仰头的姿势很久,那种归属感让我在过后的很多年都记忆犹新。后来你走了,我再也不在楼下仰望,再也没指望过家的温暖。

进门的时候你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接过我的包,笑着让我先去阳台上看看。我带着疑惑走过去,雪白的毛毯上一只小黄毛在那里安眠。心,就更柔软起来。

“谁送的?”

“它在楼下呜呜叫,我看没人领,就把它抱回来了,好可怜。”

“你喜欢?”

“嗯,喜欢。”

“那咱们养它。”

你高兴的抱住我,亲完左脸又亲右脸。

小曼刚来的时候前脚掌冻坏了,原本应该粉嫩的小肉垫渗着脓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它想干什么也是低着头小眼睛侦查一番再伸腿。还总是喜欢和你亲近,喜欢洗澡的时候弄你满身水,喜欢蹭在你腿上睡觉,我一把它抱到旁边它就“嗯嗯”的抗议,往往这时候你就砸我一拳再把它抱回怀里。

有了小曼,我们的注意力都分散给了它很多,反而生活里多了很多乐趣。小曼在这个国度是最寻常不过的中型犬,它唯独比别的狗特殊的就在于会看事儿。有时我不用上班就开车带它去接你,看到法国男纠缠你它蹬腿就上非得叫得法国男离你们2米开外,我在远处叼着烟看着你蹲下来把它抱在怀里,夕阳在后,你嘴角上扬,它蹦蹦跳跳的一起向我走来。

日期:2012-10-21 16:39:58

某天我在会议室和一堆印度人谈合作,珊来了电话,难掩激动:“小林子,你要见丈母娘啦?”

“去,我这忙着呢,没事就知道涮我。”

“真的真的,Soraya刚电话里跟我说的。”

我沉默了片刻:“真···的?她···她···咋没跟我说?”

“真真的,骗你干啥。”

“那我咋整?我···我去你那先躲躲吧?”

“你躲啥?她是要带你回泰国。”

“啊?”

“啊,跟我说了,带你去玩玩。”

“那啥,你挂吧,我打给她。”

“你这人咋翻脸不认人呢···balabala···”

我见她没有挂的心思,用另一个手机打给你,没人接通,看了看表,估计那会正上课呢。

中午的时候你把电话回过来,我紧张的单词都说不清楚,电话里都感受得到你的微笑,你的宠溺,我问你为啥要带我回去,你想了想回答我:“我不想你有顾虑,不想你瞎想。”

原来那些日子来的不安,那些疑问你都懂,你没有对我的稚嫩鄙视,你只是用你的方式,稳住我。

自古以来,朝中有人好办事,当初误认为你病了的那位大使馆朋友很快给我们办好去曼谷的手续,我看着你眼里那抹亮色和极力掩饰回家的渴望,除了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也做不了别的了。

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之前也去澳门“小赌怡情”过,但是和你一起回家见父母意义就非比寻常了。我家老太太知道我要和你去曼谷了,大批的高丽参黑木耳往咱家快递,那时候每次打电话她都反复念叨:“去了别捣乱,钱不够就说,花多少都不用心疼。”我无奈的回老太太:“我都八十了,每个月比我爸你俩挣得还多,可别给我钱了,被她笑话。”老太太笑嘻嘻:“你是你的心意,我们是我们的心意,你懂啥,再调皮捣蛋我让小索收拾你!”

就这样,我们光托运就好一笔的上了天,目的地廊曼国际机场。

日期:2012-10-21 19:20:59

飞机上我继续从两三天前就开始的紧张,焦虑,那样的天气里还能流汗,吓得你老是问我身体不舒服?从舱门出来的那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啥都没用,反正回去的机票在你那,我跑都没得跑了。

你父亲穿着‍​黄‎‎‍色​蓝底的衬衫,我临阵磨枪的双手合十举到前额,一口地道的东北味“萨瓦迪卡”出去伴着鞠躬行礼。很精神的老头,和蔼可亲的样子。我紧张得满手心是汗,你老是含笑对我摇头,要么在车里趁你爸老索不注意,眨着眼睛撅嘴巴逗我笑。我满脑袋想着我妈的话:“要懂礼数,多跟两位老人接触。”

传说中泰国人很热情,见了你母亲之后我就觉得仿佛回到了东北。同样的礼数过去,你的母亲只是点头,面无表情。我眼睛瞟向你,你左手轻轻晃晃,表示没关系。原来是老索可以接受我们的关系,而失去小女儿的母亲,却放不下。吃了丰盛的晚饭,我坐在客厅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看着你们其乐融融而我却一点也听不懂而略有失落,想到你跟我回家家人再热情甚至把我抛在一边围着你笑你也会觉得落寞吧。想必你是太顾虑我了,心不在焉的老是瞧我,你母亲推了你胳膊几次表示着她的不满。

晚上你母亲安排我们在楼上分房休息后下楼去了,我在陌生的客房给老妈发信息说一切都好,礼物我丈母娘很喜欢对我有多么好的胡编乱造。

诺基亚经典铃声响起:“我在被窝等你。”犹豫了一下回:“不敢,怕你妈。”

“冷···”

我起身,抱着被子鬼子进村似的摸进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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