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如果逼迫太紧,楚江王极有可能不顾后果的,就对陆安恬采取紧急行动。
所以基于此等分析,应无尘才会把跟陈、魏、苏、方、李五家的“碰头会”,给转移到教坊司这边。
“列位的生意,按照之前约定好了的稳步推进,出了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商讨,毕竟要是失败了,诸位在家族里的威信,势必也要受到影响。”
次日一早,应无尘在教坊司的院子,伸胳膊踢腿儿的锻炼完了身体,才对着廊下那五个,抱着胳膊看戏的人说道。
其实他这话,主要还是说给陈铎听的,因为这五个人里,只有陈家底子最薄。至于另外几个,虽然不是各家的“话事人”,但也早都开始跟随家主学习,所以理论上,只要家中长辈不倒,他们的地位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而陈铎,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证明自己的眼光,以及给落寞了的家族,注入一针强心剂。所以他对于应无尘的安排,追问的最详细、执行的也最彻底。
而对于他这样“知情识趣儿”的人,应无尘向来都是照顾有加:“去跟李掌柜,请几尊大小不等的金蟾像。注意,造像只要三条腿就行。”
另外四家的人,对此当然有些不明所以,于是方令友便开口问道:“应兄弟这是什么安排?”
应无尘从头顶扯下方巾,挂在脖子上,然后解释起来:“相传某地有只三条腿金蟾,传说它能口吐金钱,是旺财之物。”
几个人听见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简短解释,心中疑惑不仅没有开释,反倒更浓了一些。
“应兄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清楚才好。”
应无尘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魏东离,心道这四个人,果然还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否则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该有所表示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些,只是单纯的好奇三条腿的金蟾。
“就是编一个三足金蟾能旺财的故事,然后把金蟾摆在柜台旁边。客人们结账的时候,肯定会问一嘴‘为什么只有三条腿’、以及‘为何要摆起来’之类的话题。届时就可以说,这是一个能旺财的象征。”应无尘简单解释了几句。
不过在看到魏、苏、方、李四个人眼前一亮时,他立即阻止道:“你们不要做,这件事先让老陈试试水。如果客人追问,记得告诉他们这就是一个象征,图个好彩头,当不得真。”
陈铎认为可行,于是便应了下来。
另外几人一听,觉得这无外乎是一种套路,而且还是把谜题揭开了的套路,想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效果,于是他们就没再多说“凭什么之后陈铎能做这件事”一类的话语。
反正到时候套路可行,他们也仿着做就是了。毕竟契约上,可是明确的写着,允许互相借鉴的。
应无尘自然把他们的表现给看在了眼中,并且记在了心里,但对此却没有多做表示。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一招鲜,吃遍天”。
而慢了一步的人,自然也会步步慢,甚至于最后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不过应无尘并不担心,因为他们的“掉队”会影响到后面的安排,反正要不了几天,这四人就会求告上门。到时候再给一颗甜枣,不仅能让他们记住自己的好,还能让他们就此长长记性。
等跟四人分别之后,应无尘单独留下了陈铎,又着重交代了几句:“虽然话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是做生意还得是诚信经营才行。尤其是开超市,做的就是方圆十里的生意,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口碑。
等到时候商铺周围的百姓,都被吸引过来之后,就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开分店了。只要你能始终秉持本心,即便是只抱着便宜坊的招牌,也不怕别家的竞争。”
陈铎闻言,一礼及地:“陈家到底还是书香门第,陈铎自小受的就是家传,所以即便如今舍了面皮出来经商,那也仍旧记得,再怎么钻营也绝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更不会为此,丢了陈家几代人好不容易才挺直的脊梁。”
应无尘调查过陈家的事情,他知道这是个信念感很强的人,否则绝不敢跟陈含元对着干。没错,当初在盂兰盆节宴会之前,受卞城王的指使,出面下绊子的天曹书佐,就是陈铎的表叔。
也正是因为信念不同,陈铎这一枝的人,已经被“身居高位”的陈含元,给黜落的所剩无几,即便是这样,仍旧被赶出了酆都。
好在他们在活大地狱这边,还算有些关系。不过也仍旧花费了几年时间,才重新站稳脚跟。
但代价就是,陈家原本的底子,已经在走人情的时候,挥霍了干净,只剩下一个造纸作坊。要不是为了后辈读书识字考虑,这间作坊也留不下。
所以在之前,见到了应无尘之后,他才会有勇气破釜沉舟的尝试。
应无尘当然也是瞧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撇开那几个“品种纯正的地头蛇”,挑选他这么一个“浮萍”似的人物,来树立标杆和典型。毕竟这样的人没有退路,只能依靠自己这棵大树。
至于树立典型的目的,当然是让魏东离、方令友、苏高飞、李德伟,四个人分别所代表的家族,能看到自己的价值。届时他们信奉无疑之时,才能化作可用的力量,借此来跟楚江王“分庭抗礼”。
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快,而且一切的安排全都在稳步、有序的往前推进。尤其是魏、苏、李、方四个人,在坚持了两天之后,便无奈的求到应无尘头上。
“应兄教教我们,明明同样都是开超市,凭什么陈铎生意那么好,我们几家就门可罗雀的。”
“还有,三足金蟾我们也弄了,结果生意不仅没有起色,反倒是冷清了许多。”
“难道说应兄私底下做了什么安排?”
“你快说啊!”
魏东离和苏高飞两人,一边一个的按着应无尘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
“别,刚喝完酒,要吐。”
应无尘的这句话,还是很有威力的。
只见这四个人,闻言之后赶忙后撤几步,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下一刻他就化身“喷子”,来一通无差别攻击。
应无尘拄着脑袋,缓了半天才恢复过来,然后小口小口的啄起热乎乎的茶水,就在另外四人急得差点儿火上房的时候,他才撂下茶碗,状若无事的开口道:“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谁家实惠谁家次一等的,岂能看不明白。”
“应兄此言差矣,我苏家可严格恪守定价规则的,从未私自抬价过。”
“我们也一样。”x3。
应无尘当然知道他们没有抬价,否则根本不会等几人找上门来,而是会直接踢开他们“另谋出路”。毕竟对于目光短浅的队友,应无尘从来都不需要。
李白尼是这样、侯涵是这样,他们四个虽然身后有些势力,但却也不会例外。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人品还是不错的,于是应无尘便引导他们,自己思考问题的症结所在:“所以啊,你们就没研究过,为什么都去便宜坊,不去你们的铺子?”
日期:2022-09-29 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