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绝处逢生，她唯有以命相搏。她知道马儿在奔跑过程中，快速奔跑的前蹄只要稍微受点力马儿就会偏转方向。马儿发狂，她活死，或重伤。别无选择。

在张书意没有应答她，在她静静躺在枯草里时，她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天上飘忽的云。此处，听不到京都内的喧嚣，也看不到冲入云霄的黑烟，世界在一瞬间，蜷缩得只剩下她一人。

脑中不断飘忽出张书意的话：许多人，就因她，才遭受灭顶之灾，无妄之灾。

空洞的大眼两侧，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如果没有她，皇上不会掩埋崇州所有将士，她不知分寸，不懂君臣，不避锋芒……

如果没有她的一意孤行，李成兆不会死，如果没有她的“自大”，山上的士兵，起码六成的人不会死。不管是皇帝的军队胜利还是张书意的军队胜利，战败的军队，都是庆运的军队，战事后，或流放，或重编，或一笔勾销……

想到此，她的眼中与脑海中，再次空无一物。

就在她灵魂与身体四处拉扯争夺时，江保宁忽感觉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脚踝，将她从空中重新回到体内。

她全身被摔得散了架，没力气抬头，扯开嘶哑的喉咙低声唤道：“星戎？”

来人不吱声。

江保宁气若游丝，又浅浅问了句，“星戎是你吗？”

“嘘！”

“荻原？怎么是你？”

荻原猫着身，同样将自己淹没在枯草中，两只眼睛定定注视着不远处的张书意，一双手摸索着江保宁双臂上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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