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无敌一边挖着尸体,一边和同僚们吹牛皮时,李孟雪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一激动就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就喜欢配上肢体语言,然而平时就算许无敌再怎么喜欢去显摆卖弄,她也都懒得去教训,但是现在却是对方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尸体,如果不管的话,恐怕会酿出大祸。
虽然许无敌到底会惹出什么祸端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李孟雪知道对方凡是显露出这种状态的话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她当即就准备大声制止道:“无敌,你不要……”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许无敌正在手舞足蹈地卖弄时,手中铁锹也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直到铁锹头因用力过猛而穿透了稀松的土壤,最终不小心扎破了埋藏在土壤下层的尸体皮肤。
这一刻,顿时只听“砰”的一声,那本就已被紧绷到极致的“巨人观”尸体,竟如同一个被针刺破的气球那般顿时爆裂了开来。
一股史无前例的巨大臭味顿时弥漫在坑洞中,而这具在温暖土壤中死亡超过好几十个小时的尸体内部器官也早已产生了“自熔”现象。
因此,在这次的“尸爆”中,那些浅绿颜色的粘稠状器官也瞬间被炸飞,七零八碎地Bia在了许无敌几人的脸上。
坑洞内顿时一片哀嚎,而刚才最具有专业性的许无敌,此时却成为了惨叫声最大的那一个,甚至惊起了北阳山夜晚栖息的大片鸟群。
几分钟后,现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许无敌作为第一个不顾形象地从坑洞中爬出来的人,此时也是呕吐声最大的那一个,当他刚准备抬头说点什么挽回自己形象时,脖子上却突然又传来了黏糊糊的感觉。
他伸手揪起了这条奇怪的东西,却被眼前这条变了色泽的十二指肠恶心得再次吐了出来。
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李孟雪才勉强将面前零落一地的尸体整合在了一张塑料布上,但是却因此时尸体的高度腐败变形,面部特征也早已发生了改变,根本就无法辨别其死者身份。
但庆幸的时,李孟雪最终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两部手机,同时经过指纹对比,确定了其中一部手机上有着死者指纹,而这部手机的电话号码也正是当初那个在北郊红砖厂订货人的号码,由此才得以最终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文四宝也是沮丧地道:“这下难办了,所有与这件案子相关的人,现在都已遇害,想不到山水河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手下都杀!
”
案情再次陷入了死胡同,当初这起复杂的车祸事故现场牵扯到了太多的环节,文四宝曾以为只要找到了这些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在扛不住审讯压力而招供时,立刻就可以申请对陈良善的逮捕令。
然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所有环节涉及到的人都已死亡。
拦住花拜佛车辆的瓜皮。
开车阻挡大卡车的张狗四。
去北郊红砖厂订货的无名氏。
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案情再次陷入了困境。
然而,世事似乎总是祸不单行,就在众人沮丧之时,文四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见对面传来了自己组员的声音。
“文队!搜查令下来了,我们刚找到了陈良善那间电器商铺的物业方了。”
文四宝急忙问道:“怎么样?开门进去了吗?”
“进……进去了。”
文四宝:“那有没有找到当初在茶馆时,刺青交给他的那个挎包?”
“找……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挎包,他果然把这个东西藏在了一堆杂物里。”
一听这消息,文四宝瞬间又来了精神,大声道:
“好!太好了!你们现在就给我保护好现场!谁也不要给我破坏了!我这里有陈良善当初和刺青交易的视频,这下他收钱替山水河公司做事的证据算是坐实了!”
半晌,见对方不讲话,文四宝催促道:“听见没啊?给我把现场保护好!”
“保护现场……估计没啥问题,只是……”
电话那头,对方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口气道:“只是那个挎包里装的根本不是钱,而是……
满满一包壮阳药!”
看守所是公认比监狱更加难熬、令人感到压抑的地方,被关押在这里的人们整日面对未知的环境,同时又要在等待审判中煎熬,这种痛苦也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时才能感受。
然而,这一切却似乎与陈良善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从有了李铁牛的照顾,陈良善也感觉到了自己在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内呼风唤雨的感觉。
在这间16人的狭小监室内,虽然谈不上如外面那样自由,但是每天却还是能在别人的伺候下生活。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这里只是一个没有自由、处处受到管束的地方,但是人们一旦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得到了那种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力,似乎也会使得监室内枯燥的生活变得并没有那么差劲。
就这样,在李铁牛的照顾下,平静的生活接走也使得这些日子犹如窗间过马,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这种在等待中的日子一晃就是半个多月,正当陈良善疑惑为什么警方始终不来提审自己时,这天一大早,两名管教便找了过来。
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大家是没有编号的,因此任何人之间也以名字相称,此时只听管教大声道:“陈良善出列,有会见!”
想不到没有等来提审,却等来了会见,而陈良善也自知现在还暂时没到法院审判的环节,因此能与自己见面的人只有律师。
他从坐板的姿势中站了下来,在管教为自己戴上手铐之后,便跟随着对方穿过几座营房,来到了会见室内。
这次会见出乎意外地顺利,管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要求留在会见室内,而是关上房门便走了出去,但是令陈良善感到诧异的,则是这次来会见自己的竟是另一名从未谋面过的律师。
这名律师普通话说得并不标准,并且一眼便能看出专业性与之前那名律师之间简直有着云泥之别,甚至在二人见面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一句与案情相关的话题都不谈论,只是不停地在与自己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围绕着无关紧要的生活、社会等闲聊话题,对陈良善进行着心理疏导。
又谈论了10分钟,陈良善感到有些烦闷了,于是问道:“兄弟,我问你个问题行吗。”
“请说。”
陈良善:“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我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关押在这里?”
“这……”
律师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上来这个问题。
果然,陈良善看了出来,这家伙在与自己会见之前,竟连相关的案件卷宗都没有研究过,那么今日来的目的则更是可疑。
于是,他又问道:“恕我直言!你根本不像是来帮我的,那你今天来找到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才缓缓回应道:“好吧,陈先生,实话与您说吧,其实我今日接受了你亲戚的委托来见你,并不是为了来替你辩护的。”
日期:2022-10-28 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