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柯基传教站,1965年1月17日
站在旱季清晨的迷雾中,周身寒冷。也许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吧,也许只是因为我的血液太稀薄。以前,当我们抱怨佐治亚州北部凛冽的寒冬时,父亲通常就会这么指责我们。当然,这儿没有冬季,赤道就不偏不倚地穿过我们的床。阿纳托尔告诉我,去外面的灶间捅一捅火,就等于从北半球跑到了南半球。所以我现在确实当算作有阅历之人了,尽管如今已几乎不可能离开传教站。
真相直白而又苦涩:正是今天这个日子令我寒彻骨髓。我试图不去注意日期,但盛开的一品红却冲着我咆哮说,无论如何,那个日子已然临近。一月十七日我会早早醒来,心痛不已。那时我为何要自鸣得意地说:“谁有胆量跟我一块儿出去?”正如我对她的了解,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别人称为胆小鬼,更何况还是被她的姐姐。
那个周年纪念日,我们家过得一片阴惨。早上我杀了一条蛇,用大砍刀把它劈成碎块,再把三段蛇身扔进树丛。那是条大黑蛇,雨季快结束时,它一直在后门逡巡。阿纳托尔走出来,看着我的杰作,弹了弹舌头。
“那条蛇根本就没伤到我们,贝埃内。”
“对不起,可是我今天早上醒过来,就想着一报还一报。”
“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条蛇在错误的一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它吃了很多老鼠。现在,老鼠会跑进你的木薯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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