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龙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差点把电话扔了出去。但增看着我说道:“怎么了?”我摇了摇头:“电话打不出去了,我打邓琨的电话却是严龙接的。”但增说道:“应该快天亮了,坚持住,或许天亮了这法术就失效了。”
我把电话收起,不想再做无用功,搞不好还会自己吓着自己。
我学着和尚,打着坐,然后在心里念着清心咒。或许但增说得对,到了天亮这个法术就会自行破掉了。我感到好象有什么掉到了我的鼻尖,冰冰凉的,接着便化掉了,是雪。幻觉,绝对是幻觉,我没有睁开眼睛,任由那雪飘在我的脸上,身上。
这时我听到了和尚的声音:“雪,怎么可能?屋子里怎么可能下雪?”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眼前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我们的头顶上飘洒着片片雪花,而这雪花竟然是红色的。我发现就连但增也楞在了那儿,我叫道:“但增,这怎么回事?”他苦笑道:“幻象。”但我知道他自己都已经不太相信这只是幻象了。
地上慢慢地铺了薄薄的一层。
和尚说道:“我们不会在这里被雪埋掉吧?”我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我说道:“雪里这红色的是血,我闻到了血腥味。”但增说道:“我也闻到了。”我轻轻地问道:“冷么?”因为我感到了寒冷,宛如置身严冬。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冷!”他把被子披到了身上,我也用被子盖住了自己,但增的神色很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但增的嘴皮已经发白了,身体也在颤抖,看来他也感觉到了寒冷,我说道:“但增,盖上吧!”他摇了摇头,双手的印记打起,他一定在想办法驱散幻象。我没再吵他,静静地看着他,我看到他的额头冒出了大粒的汗水,仿佛象是在天人交战,突然但增的眼睛睁得老大,盯着这飘飞的红雪。
我问道:“怎么?想到办法了?”他说道:“别出声!”我们都不再吱声,和他一起静静地,竖起耳朵听着。我竟然隐隐约约听到诵经的声音,可是不是那么的真切,我望着头顶的红血,发现已经小了很多,然后渐渐的停了,没了。
和尚也惊讶地说道:“你们看!”只见那黄幔开始颤动,摇晃,慢慢地变淡,直到变无。和尚笑了:“哈哈,消失了!这禁制消失了!”但增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门边,打开门,跑了出去。外面的天还没亮,看看时间,四点多钟。
我们跟在但增的身后,我们不知道他怎么了,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冲到楼下,我楞住了,楼梯口坐着一个人,一个老人,借助昏暗的灯光,我看清了他是谁。但增扶起了他,然后轻轻叫道:“师父!”我也赶忙上去叫道:“师父,您怎么来了?”他淡淡地说道:“该来的时候,我自然就来了!”
我们把他扶上了楼,进了家,绝尘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说道:“格桑大师好!”格桑大师看了看他说道:“好!”绝尘退到了一边,但增说道:“师父,你要不来我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格桑说道:“但增啊,其实你并不是做不到,只是你不敢!”但增看着格桑,没有说话。
我端了杯茶给格桑,他说道:“但增,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幻象,可为什么不用最直接的方法破解它?”但增不解地说道:“最简单的方法?”格桑点了点头,但增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格桑说道:“走出来!”
格桑大师的话很简单,但增说道:“我们试过了,走不出来。”“糊涂,试了一下就不试了?”但增沉默了,格桑说道:“心中清静,闭上眼睛,用力一冲也就出来了,你们却在里面坐以待毙。”格桑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也不能够完全怪你,这次你们遇到了高手了。”但增点了点头说道:“师父,你是怎么想到过来的。”
格桑说道:“我不放心,因为我算出朱毅这次这道坎好象是过不去,只有亲自来了。”我心里流过一丝暖意。我对格桑说道:“谢谢师父!”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既然我来了你一定没事,我倒要会会这个高人。”
但增笑道:“师父出马那还有什么问题。”格桑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也笑了:“少拍马屁!”但增问道:“师父,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办?”格桑说道:“朱毅,你把事情的原委细细说给我听听。”我便从头到尾地向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问道:“那伞呢?”和尚赶忙去把那黑布伞取了来,格桑接过来看了一眼:“烧了!”
和尚摇了摇头:“烧不掉!”格桑说道:“没有烧不掉的,朱毅,你直接用火机点!”我掏出打火机,然后打燃了,格桑的嘴中开始念着梵语,只见他一只手轻轻靠上伞身,他的目光示意我点火,“砰!”那把伞真的燃烧起来了……
黑布伞就在我们的面前成了灰烬。
一缕青烟从伞中窜出,格桑哪里能够放它跑掉,手中拿起一个玉钵,向那缕青烟扔了出去,只见玉钵在空中旋转,然后翻转过来,扣住了它。
格桑说道:“这下他会比我们着急了。”我问道:“为什么呢?”格桑说道:“茅山术在控魂的时候必须加入自己的元神,而他的元神现在便在我的手中,虽然不多,但足够他喝一壶的。”但增说道:“我明白了,他应该会找我们交涉吧?”格桑点了点头说道:“交涉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应付吧。”
但增说道:“万一他们要耍什么花样怎么办?”格桑说道:“我还在呢,你怕什么。”但增笑了:“明白!”格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但增然后说道:“这是紫檀莲座,你收好,说不定一会能用得着,哎,其实以你现在的修为哪用得着这东西。”但增的脸红了。
天渐渐地亮了,格桑师父已经到床上休息去了,而我们三个还在客厅里坐着,格桑大师的到来使我们的心里踏实下来。格桑大师睡着对我们说过,最迟上午七点四十五分之前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看看表,已经七点半钟了。
我抽着烟,静静地等着,我开始觉得有些不能够沉住气了,我对但增说道:“七点半了,怎么还不来?”但增说道:“不是还有十五分钟吗?”和尚竟然睡着了。
七点四十分,我听到门铃响了,我和但增对望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老者见到我笑问道:“你是朱毅先生吧?”我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老者瞪了男人一眼,然后对我说道:“我们能进去说吗?”
这时候上班的人很多,楼梯上不时有人下来。我把二人引进了屋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者说道:“贫道守缺,这是小徒张德旺。”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我想他们一定会把来意告诉我的。果然,守缺道长开口说道:“小徒不懂事,这几日来给你们添麻烦了。”但增说道:“这是麻烦吗?这是害命。如果我们应付不来,是不是就得死在你们的手上?”
老者尴尬地笑道:“其实我想他也不至于真的要伤害谁的性命,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淡淡地说道:“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老者说道:“想求你们大人大量,归还小徒的一缕元神。”我说道:“哦?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真的那么好说话,想玩就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日期:2022-02-21 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