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伪证,那就很容易推翻了。她已经开始盘算要从何处入手。但他没有告诉蘖志燚她会怎么做,薛志燚也明白她对他的防备,只说:“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望着他离去的车影,汤雨蝶惊叹:这个薛志燚真是不简单,没人猜得到他心中所想。希望在阿朵钦的事上,他不是敌人。
有了薛志燚和王总的帮忙,很快澄清了此事与阿朵钦无关,至于是谁,却未能查出。正要放阿朵钦时,又有了新的罪证。
那是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邹长林交来的,除了阿朵钦的罪证,还有华天昊的。
正是从这些证据里,他们久查未果的开发区项目出的命案有了结果,原来一切都是华天昊雇人做的。诬陷阿朵钦的帐户也是他找人去开的。
面对每一件证据,华天昊都供认不讳,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他根本毫无畏惧,还笑着说:“只要你们拿得出证据来,我都会承认,反正就这一条命,你们让我知道我做的事越多,我会觉得越划算。况且还有阿朵钦和邹长林给我陪葬,这种幸福不是谁都有的。”
丨警丨察听到他话时就想揍他个面目全非,但碍于纪律不允许,故意拿话气他:“你还是独自上路吧!你不是刚承认了开发区的案子全是你做的吗?那被冤枉的人会立即无罪释放。另一个的罪也很轻的,他是被你教唆,你才是主谋,他最多就是三五年。三五年,一晃就过了,没有了脚,但那有什么关系?他还有手,还有轮椅代步,他还有钱,雇几个保母,想去哪儿都可以。”
华天昊果然受了刺激,站起来用拳头一下下的砸着桌面,吼着:“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没有罪。你们是不是没有掌握证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我有,我有他们的所有罪证。”
两丨警丨察对视一眼,交换了某个信息,不相信的说:“你那么恨他们,要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隔了这么多天,你才说,是不是传信出去,让人伪造的啊?”
“你们不会辨真假吗?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吗?一群蠢猪!”
当丨警丨察从华天昊说的地方取到证据,对邹长林的同情也少了很多。在他们肯定了邹长林会陪着华天昊上路,丨警丨察们个个都感慨,犯法的人都精明啊,做事密不透风,如果不发生内讧狗咬狗,就算怀疑,也很难找到证据。
但是从华天昊处取到的阿朵钦的那些犯罪证据就有问题了,有些跟邹长林提供的证据在时间上不一致。分别问两人,都说那些证据是真实的。而阿朵钦对所有罪状全都否认,再对他的行踪进行调查之后,明显很多疑问都是出在时间上。那么,除了时间之外的证据,是真还是假?
有些事情已过去太久,要找证据几乎不可能;有些,在承市的公丨安丨机关和检察院那次的调查中,已被排除了嫌疑;再把时间有冲突的排开,竟然还剩下数条罪。
看看薄薄的几页纸,再看看被排除掉的那一大摞,丨警丨察有了被愚弄的感觉,自嘲的说:“如果谁说让我做完做好这些事,就给我一个亿,我一定会带上你们几个,但是,这一亿,我们合起来也没本事挣到手。”
“如果阿朵钦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周围的人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看不到的。从我们的了解来看,对他的评价,都在八十分以上。”
“审问了他几次,他都回答得很肯定,就是用坦荡来说,也不为过。”
当然,也有持相反意见的:“成功的商人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这么多罪状,我不信他一条不沾边。也许他是装出来的?”
也有就所提出的不同意见进行分析的:“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他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谁都知道,做过的事,在印象里是最深的,就算想好一些话去掩饰,也难免有漏洞,能像他那样说得滴水不漏,我只能说我们遇到的不是人。”
也有玩笑的:“不是人,你还见鬼了不成?”
“我肯定他不是鬼,鬼身上不会有一股子正气。就说房地产行业吧,经过他的整顿,我们也不用去替民工讨工资了。”
听着下属组员们越扯越远了,组长发话了:“喂,现在是说案子。你们要确定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做过犯法的事,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凭感觉去说这人像不像坏人。”
“头儿,你好像也挺欣赏他的。”
“去,那是工作时间以外。”
某人看了看表,举起来说:“早过了下班时间。头儿,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了。”
“没看法,我只看证据。”
“看吧,证据全在这儿。差不多让你全剔除了。”
“那就把没剔除的那些再去查。”
“头儿啊,这查都没处下手啊?”
“再审。”
“再审,我会视他为偶像的。”
“那下次,就该我们审你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去做这件事。
那就只有拖着。但又能拖多久?
关心阿朵钦的人不少,过问他的事的人也多。他还是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开发区项目的中心人物,工程中的几桩意外都已水落石出,现在又以查他其他罪状为由不放人,已惹得很多人不满了。对政府不利的流言也开始了。说某些领导怕他功高盖主,得势了,就要杀功臣了;有些人说是某领导与他有私仇,想方设法的要把人往死里整;又说上次开发区停工的事,政府需要向上面的交待,得找个有份量的人来当替罪羊;就连他们为开工去接他来的事也给暴出来,更成为了是某些领导存心害他的依据。
政府给了公丨安丨局压力,公丨安丨局又将压力转到专案小组,专案小组一个个无奈的犯愁:按现在的证据定罪吧,不服的人肯定很多,万一在定罪后又确定他无罪,得挨全世界人的骂。如果放人吧,万一真的有罪,又要被追究办案不力、徇私舞弊等等责任。
怎么做都不讨好。
最后,他们竟然想到阿朵钦在承市时被查的事情,跑去那边向他们讨教经验。可是那次的事,承市的办案人员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真没罪,但案子是以证据全不属实结的案。他们能把实情说出来?
所以,得到的答案是,经过查证,才确定的是被人诬陷。
临走的最后一刻,去的人还不甘心,又问:“就算诬陷,也不可能一件真的都没有吧?”
“四舍五入会做吧?”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我在说你刚才买东西,人家四舍五入,少收了你三块钱。”
“啊?”刚才买东西了吗?反应过来了,笑了笑。
对方也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问题好像得到了解决,但回到局里,想法又不一样了。
他们不确定他们收到的证据在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万一查起来,说他们漏查了,再万一说是故意漏查的,那就会很麻烦了。
怎么做?怎么做?
总不能一直把人关押着吧?之后的流言传文会更多。于是他们以此为由向上级领导提出申请,然后在律师和王总出面担保下,同意了取保候审。
这一放,也有说法出来了。
日期:2021-12-24 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