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磨蹭蹭的，是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白小白嘴角嗪着一抹笑意，眼睛上下打量着伍陆柒。

伍陆柒真的随了她娘，是个美人胚子，虽然长相不是她母亲那种妖艳的，可是身材却是极为完美的，就算是穿着病号服也掩饰不掉她姣好的身材。

“白小白，你到底在执著什么？”伍陆柒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白小白说。

“谁知道呢？大概是不甘心吧！不甘心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不甘心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有那么浅薄，不甘心……好不甘心！”白小白站在窗子口，俯瞰这不大的医院，将医院的景致尽数落入眼中，包括那个穿着荧光色衣服的手里拿着黑色塑料袋的捡垃圾的女人。

伍陆柒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心说：当初跟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这一天？

心里说归心里说，到底是不会把这种丢自己脸的事情拿出来跟白小白讨论。

白小白转过身，见伍陆柒想事想得出神，不由的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但是他清楚就算问了伍陆柒也不会搭理他。

“今天是个领证好日子！”他勾起嘴角，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这种表情，他只有在伍陆柒面前才会有。

“为什么非要领证不可？你很缺那两本红本子吗？”伍陆柒理着被子角，完全没有要起身换衣服的迹象。

白小白闻言，走到伍陆柒床边蹲下，深情的望着伍陆柒，就像是信徒在仰望信主，眼神十分虔诚。他握着伍陆柒的手，慢慢开口：“只有这样，你才真正的属于我啊！”

虔诚？居然会有这种念头，他根本就是个魔鬼好吧，伍陆柒自嘲般笑了笑。

“我说真的，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白小白依旧是深情款款，将他“好”男友的形象演出了一个境界。

“还真是恶心！”伍陆柒没抽回手，只是说着冷冰冰的话，即便这样的话对白小白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恶心？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我得到了你？纵有身价过亿的珠宝商人闵行杰喜欢你，你呢……还不是乖乖的在我身边？”白小白玩着伍陆柒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揉搓，按压，直到伍陆柒的骨节发出咔嚓的声响。

“唔——”好疼！伍陆柒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被白小白紧紧抓着，挣脱不了。

她从来没有压过手指，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压手指，还是一节一节的压着，每一次按压下去，她都有一种骨头碎掉的错觉。比起按下时那瞬间骨折般的痛，更让伍陆柒难受的是整个手指都开始变得无力，酸痛，怎么都使不上劲儿，就好像这只手已经不是她的了。

“这双手，真美。”白小白抚摸着伍陆柒已经使不上劲的手，那爱不释手的模样好像在欣赏一件价值千万的艺术品。

“呵——”伍陆柒冷笑着，对白小白，她向来不愿用最激烈的语言和动作去反抗，只会用冷漠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厌恶。

白小白听到头顶传来的冷哼，也不抬头，只是继续把玩着伍陆柒的小手，顺便开口：“你害怕吗？”

“不害怕！”伍陆柒回答得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开了口。

“不害怕？”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白小白意外了，他原先还以为伍陆柒会选择沉默，没想到她却给了这么一个意外的回答。“为什么？”白小白不明所以。

“我为什么要害怕？害怕什么？”伍陆柒反问，眼中坦坦荡荡。

这个问题白小白无法回答。大概因为潜意识的以为自己强迫伍陆柒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伍陆柒就会恨他，怨他，甚至害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可是现在观伍陆柒的表情，白小白从他脸上看到的除了冷漠和不屑，就是讽刺，完全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怨恨。

“应该说，是你自己害怕了吧？”伍陆柒挽去嘴角，眼神凉凉的。

白小白握着伍陆柒的手一松，讪讪的问道：“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怕。”

伍陆柒转头看着白小白，看了足足有三十秒，随后才移开目光看着天花板。“其实你很没有安全感，从我认识你，你就这样。”

“呵——”白小白哼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白！”伍陆柒柔声喊了一句白小白，这约莫是她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喊他。

“我在！”

“为什么突然想要和我结婚，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气话。”

“因为……”白小白低着头，看着伍陆柒满是细小伤疤的手，沉吟许久，没吭声。

“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还很之前一样单纯？还是说，你只想得到我的身体？呵……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的，比起感情，你更愿意……”伍陆柒话还没说说完，白小白便失控的打断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不要……再说了！”白小白抓着伍陆柒的手，将她的手抵在额头，想借此抚去自己的焦虑。

“小白！”伍陆柒抽出手，动作轻柔的理着白小白有些凌乱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能轻易看透我，我却看不懂你？明明我比玉泽更爱你，你却要选择他？为什么？”白小白低喃着，完全没有刚进门时的强硬。

“大概……因为我喜欢过你吧！女孩子总比男孩子细心一点，我知道你曾经喜欢的东西，了解你的性格……你为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得，包括你为了我cos大师姐。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哪怕你强硬的让我和你一起领证，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对你，只是过去式，是曾经……”伍陆柒说话的速度不快，就像朗读课文一般，少有感情起伏，更多的是一种面对过去感情的冷漠。

“喜欢过？这还真是伤人的话。”白小白苦笑着，心底也有些庆幸，至少自己曾经真正拥有过她的感情。

“我和玉泽……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亲情。”

“什么意思？”白小白不解。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无论是你，还是玉泽，我从来没想过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和你在一起，只能算作逢场作戏，和玉泽在一起，我只当他是同类，能互相舔舐伤口的同类。这样说，总感觉自己渣了……我一直都很渣……”伍陆柒闭上眼睛，想起陆婉云说的那句“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果然，是一样的。

“你是个好女孩！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你自己。”白小白抚摸着伍陆柒的脸蛋，眼中尽是怜惜。

“我很坏，坏透了。”伍陆柒抓住白小白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眼含泪水的看着他，继续道：“小白，你不需要用婚姻来束缚我，那对你不公平。”

“对我不公平？我怎么听不懂你讲话。”白小白眼神中透着迷茫，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将伍陆柒的话消化了十多遍，愣是想不通她想要表达什么。

“你听我说！”伍陆柒的声音很轻，很柔，还带着哽咽的沙哑，如水中浣洗的白纱，兜不住水流，却随水流而动。

“……”白小白用手蒙住伍陆柒的眼睛，俯身在伍陆柒唇上落下一吻。伍陆柒要说什么，他并不想知道，但能肯定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爱或不爱，恨或不恨，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的确喜欢伍陆柒喜欢得无法自拔，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变态的地步。

日期：2022-01-02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