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信还在替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年轻战士们大感不值的时候,陆修明便急匆匆地敲门走了进来。
“不好了姐夫,咱们的第二篇投稿被《万华镜》退稿了!”
李信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才缓缓开口说道:“想必应该是有人打了招呼吧!想不到即便是内山书店的邬老板也有向强权低头的时候啊!”
不想李信的话音未落,一旁的陆修明便立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姐夫!根据我的暗中调查,咱们那篇文章之所以被退稿,其实是那个许志若在暗中搞的鬼!”
李信听了不由得眉头一蹙,“许志若?”
“就是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就在前天他已经成为了上海文联的副主席,同时还一并兼任了《万华镜》、《万象》等四五家杂志的副主编呢!”
从刚刚陆修明提到的几本杂志的名字李信就看得出来,日本人这是打算彻底封锁自己用来宣传隐秘战线上的那些值得被后人铭记的事迹的渠道了。
特别嘱咐了陆修明几句之后,李信便让他先回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以后,李信便把辣椒叫了进来,“宪兵队大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除了那姓许的先后进出了两次以外,便再没有其他人出入了。”
李信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从你的组员里分出两个去跟踪监视那个姓许的,务必尽快摸清跟他有关的一切信息,剩下的继续监视宪兵队大牢!”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辣椒便立刻快步离开了病房。
然而没过多久,自打自己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的伊藤文昭却拎着水果和补品出现在了李信的面前。
“李信学长,我来看你来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一进门,那伊藤文昭便满面含笑地对李信说道。
而李信却故意把脸一板,冷哼了一声才没好气地对伊藤文昭说道:“哎呦喂!我当是谁,这不是那个跟我感情最为要好的学弟嘛!亏我还把你当兄弟,这么晚才想起来看我?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好了,我可受不起!”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跟他好言好语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反之你要是对他横眉冷目,越是动不动就跟他翻脸,他反倒越是跟你亲近。
而伊藤文昭就是这样的人,一见李信脸没好脸,话无好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继续陪着笑脸解释道:“我这不是一直有公务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嘛!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天在宪兵队大牢,一连审了两个通宵却什么都没审出来,连我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信才注意到那伊藤文昭看上去却是比平常憔悴了不少,就连两只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看来他刚刚所说的应该不假。
可即便如此,李信却仍旧故意摆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你少唬我,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吗?堂堂审讯科目综合成绩第二的伊藤君竟然也有搞不定的审讯对象?别开玩笑了,我可不信!”
伊藤文昭听了却很是尴尬地松了松肩,“别说是学长你,就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可那个家伙真是邪了门了,不管我怎么对他用刑,哪怕是断手断脚,全身过电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老实说即便是身为敌对关系的我都不禁对他心生敬佩,这要是换作一般的软骨头,别说坚持到现在,估计上刑不到几分钟
就交待了。”
李信自然知道伊藤文昭口中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浪子”,但在听了他的描述之后,李信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惊讶!
伊藤文昭的手段有多残忍李信是见识过的,可他却在那样非人的折磨下依旧没有屈服,如此顽强的意志着实让李信震撼不已。
可即便心里已经是万丈波澜、感慨万千,但表面上李信却依旧装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端端地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我腿都瘸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养几天吗?”
眼看着李信一针见血地戳穿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伊藤文昭便索性不在继续绕圈了,“还是学长你了解我,要不是我这个第二拿他实在是没辙了,也不会专程跑过来向学长你这个第一求援不是?”
“你慢点说,出什么大事了?”
李信的话才刚一出口,那陆修明便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抱怨了起来,“还不是那个新来的苏小队长,非要在姐夫你住院期间选个什么临时队长出来。”
“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呢!就这?我受伤住院,要是三五天还好,可这时间一长队里总得有个主事的人不是?正飞的提议也还是很合情合理的嘛!”
话音未落,那陆修明便撇了撇嘴,“什么合情合理,要我看那家伙就是早有预谋的,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就把选临时队长的提案直接上报到处长那里了!”
“你说什么?直接上报?”
听他这么一说,李信才终于有些动容地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队里都已经传开了,要不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何小队长更是气不过非要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好在冯副官及时阻拦这才没让两人正面起冲突,我这才有机会跑过来向姐夫你报告呀!”
一见南造云子进来,李信和伊藤文昭便异口同声地打起了招呼。
南造云子则冲着二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久等了吧?早就听说李队长深谙审讯之道,却一直无缘得见,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说着南造云子便环顾了一下审讯室,却发现审讯室里除了桌椅以外竟再无其他,便对李信的审讯方法更加好奇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一旁的伊藤文昭便对狱卒说道:“去!把人带过来!”
说完便跟南造云子一并在李信的身后坐了下来。
时间不大,便有人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来到了众人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其按在了李信对面的椅子上。
经过了几天非人的折磨,那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一只胳膊已经被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犹如一根面条一般挂在身上,浑身上下则更是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哪怕隔着一张桌子,李信也能很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难闻气味。
“你叫……
”李信的第一个问题还没问完,翻看着之前的审讯记录的手和嘴里刚说了一半的话便同时停了下来。
“李队长,你这是?”南造云子见状立刻皱起了眉头,满是狐疑地问道。
“敢问云子小姐,您要我审的是这个家伙,可为什么审讯记录上写的却是‘浪子’呢?”
“嗯?”听李信这么一说,南造云子不禁眉毛一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李信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根据审讯记录,这家伙已经被抓进来三天了,可我前天还收到了‘浪子’的最新动向,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日期:2021-06-24 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