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3-3 13:05:55
那天中午因为二晔起床晚,吃完早餐后,她就出了门,让我自己在家做午饭吃,那是我身在国际村里第一次动手做菜,有日子没亲手炒菜了,还真有点生疏,不过吃起来感觉很入胃,少了辣椒,反而津津有味.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可做,我就到自己房间看书消遣时间.那时候书对我来说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只是二晔的书太专业,我能看的也就是两本外国小说.<>和<>看起来太费劲,也很枯燥,自己好象是只小蚂蚁,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艰难跋涉,怎么也见不到苍翠的绿叶,只有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树表,举步为艰,远无止境.不求甚解的读法真像是走马看花一般,我无法领悟出小镇马孔多的孤独,也更难想象出圣母院成了避难所.美与丑,封闭与开放是我难以触及的千山万水,流淌矗立在文字间,在我面前稍纵即逝,因为在国际村的寓所里,我仿佛被架在空中楼阁里,没有什么景象能让自己专注眺望,继而收揽入怀;思想的空白就因为两个人的世界过于苍白简单,连锤炼的睿智文字也不能敲开心灵,产生共鸣.
无聊之人大都要寻找寄托来支撑自己的每一天,即便是虚设的,也能从中挖掘颜料,我的可悲在于:我无聊,也无所寄托.
二晔终于回来了,又是满载而归,手里多出好几个袋子来,一进屋就将其中一个袋子交给我,说是为我买的.我拎到手上感觉挺沉的,回到房间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包装零食,而最上面却是一只小塑料袋子,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的胸罩,款式大小跟先前那只一样.
我觉得二晔真是个心细之人,知道我喜欢的胸罩被她姐姐戴了,当天就给我买来新的,这让我十分感动.
二晔嘴里吃着苹果来到我房间,让我试戴一下,不合适的话,等会一道出去重买.我说不用了,跟那只是一样的.她解释说姐姐也喜欢粉红色的,她自己只有黑色,所以收衣服时就把那胸罩留下了,事先没跟我说一声,让我不要见怪.我连说怎么会,顺口问她为什么只喜欢黑色的.在这点上,二晔的选择很专一,我所见过的胸罩都是黑色,一成不变,只是款式不一,颜色上不像衣服那样绚丽多彩.
她诡秘一笑道:自己的胸部太突出,黑色不显眼.
这话我肯定不信,说到遮掩白色才是最好选择啊,过去我自己一直戴的是白色,乡下都习惯这种颜色,与肤色相近才是乡下人固有的保守.我只在学校住宿时试戴过一个同学的紫色胸罩,那是她在城打工的姐姐给她买的,当时在宿舍,一群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镇子里摊位上也见过不少带色的胸罩,但真正戴到胸口的却没人尝试过,所以晚自习回来,都睁着要戴一下,图个新鲜,一直哄闹到熄灯才停息.
在二晔给我买胸罩前,我所戴的也都是白色,可一旦粉红色上了身,我有种自我陶醉的感觉,仿佛那颜色由里到外冲淡了自己外衣的粗俗,满足了自己的爱美虚荣,我这个保姆,用外衣的粗俗承载下一个招眼的内衣,实际是对生活的映照:我过的是平凡生活,却时刻向往着生活的精彩.
所以,从穿着上,我和二晔正好相反,粉色装饰了我平淡的生活,而黑色掩饰了她多彩的日子,只不过,有时候在她白衣衬托下,那胸部就更为招眼了.
平淡寂寥的时光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无声地延续着,一个月下来,我基本跟二晔的生活节奏吻合了,屋里走动着两个人,屋外晃动着两个影子,无论阴晴昼夜,可称得上形影不离了.
我们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些,她也没再向我灌输对男人的成见,我也不像刚来时那般敏感,纵然这样,在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我们好似也都心知肚明,小心维护着那层薄纸,有意回避着什么.共同的话题总停留在中学时光里,在那里,我们似乎找到了曾经充实过的足迹,一步一印地向回返身,从城市学堂到乡下教室,不论讲台是高是低,校园是大是小,也都是面对着一样的黑板,一样的粉笔;在那里边,一切都显得自然平等,而不同的场景下,演译出同样的乐趣,充满幼稚的气息在人回味时,时常叫人流连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