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很简单,到了寺院裴如海接待。大面上一走一过,然把老潘头和潘巧云带到裴如海自己的僧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水果品,一个劲儿的给老潘头灌酒,直到喝醉为止。又支走了丫环迎儿。
然后,两人宽衣解带,往死里折腾。
佛门清静之地,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和尚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何况以出家为职业的人,实际上他们还是普通人。和尚是什么?是两个字。一个字是僧,三个字是鬼乐官,四个字才是色中饿鬼。
潘巧云就这样出轨了。
前文说过,阎婆惜出轨是因为贱,潘金莲出轨因为恨,潘巧云出轨则是欲,纯粹的欲望,欲火焚身。
没错,她出轨就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
杨雄每月有二十多天去衙门里值班,也就是说一个月里潘巧云要有二十多天一个人睡,寂寞、空虚、孤独,一天两天还好,如此长年累月“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的巧云那堪忍受。杨雄在家的几天如果赶上潘巧云不巧,一个月就那么白白的浪费过去,一年才有十二个月。如此推算,他们一年的生活少之可怜,对于壮年的他们来说岂非很残忍。
所以,潘巧云见机会来了,绝不错过。
云雨过后,他们开始了思量如何长久,潘巧云出了一招,当然不是要老公性命那般歹毒。
潘巧云回来了,回到家里兴奋一夜没睡着觉,的确是太渴了,大半年的干旱终于见到甘露。潘巧云望着报恩寺的方向,看着天际的明月,默默的念道: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
那天老公杨雄又去值班,潘巧云吩咐使女迎儿在后院弄的项桌点上香。迎儿是个使女也是女人,潘巧云几个小钱就搞定了她,人家女使,谓之奴才,花人钱财,与人消灾。
迎儿在偷笑之际,也甘心做起了红娘。
是夜初更左右,一个人带顶头巾,闪将入来。
迎儿问道:“你是谁?”那人也不答应,便除下头巾,露出光顶来。潘巧云见是裴如海,笑骂一声:“贼秃,想煞我也。”两个厮搂厮抱着,上楼去了,当夜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如酥似髓,如鱼似水,快活淫戏了一夜。
莫说欢娱嫌夜短,只要金鸡报晓迟。
两人正好睡里,只听得咯咯地木鱼响,高声念佛。
两人醒了,是该到走的时候了。
敲木鱼的是胡头陀,裴如海找来报晓的,目的是提醒裴如海休要睡过头。
自此为始,但凡杨雄出去值班,那和尚便来。家中只有老爹,未晚先自要睡。迎儿这个丫头是自己人,只要瞒石秀一个。自此往来,将近一月有余,然而在隐蔽的行动也脱不出精细人石秀的眼睛。
石秀很纳闷,不知从何时来个头陀经常在五更天敲木鱼,更奇怪的是后巷是条死胡同,一来二去弄的石秀每到五更天便睡不着,这天也一样。石秀翻身下床,瞧个究竟。去门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带顶头巾,从黑影里闪将出来,和头陀去了,随后便是迎儿来关门。石秀心中暗道:“哥哥如此豪杰,却恨讨了这个淫妇,倒被这婆娘瞒了,都已做成这等勾当。”
怎么办?告诉杨雄。
见到杨雄,他还是那般客气,还是那般豪爽,在吃早点时石秀心事重重,欲说又止,欲言还休,他真不忍心伤了大哥,可又不能看大哥的笑话,进退两难。
杨雄是个性急之人,见石秀眉宇紧锁,直截了当的说:“兄弟,你心中有些不乐,莫不家里有什么言语伤你了?”
“不……不是。”
“是不是饭菜做的不好,招待不周?”
“也不是。”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跟大哥这儿还客气啥呀!”
说什么?怎么说?这事不好说,难以启口。既要照顾到大哥的面子,又要将事情说明白。这是一门很深的语言学问,不过这根本难不住精细人石秀。“哥哥每日出来,只顾在衙门值班,却不知后院起火。嫂嫂不是良人,兄弟已看在眼里多遍了,且未敢说。今日见得仔细,实在忍不住,直言休怪!”
杨雄还在笑着的脸忽然僵硬,忽然变得铁青,换了谁脸上都不会光彩,杨雄沉声道:“谁?”
做法事的海黎裴如海。
妈的!杨雄怒了,不怒不是男人,破口大骂道:“这贱人怎敢如此!看我不回家剁了她。”
石秀道:“哥哥且息怒。今晚不要提此事,他们有暗号。明日只说去值班,三更后回来,那厮必然从后门先走。兄弟一把拿来,任从哥哥发落。”
好!就这么办!
如此行事还好,不凑巧的是知府闲着没事看杨雄耍枪棒,还请他喝了点酒,正是这点儿酒导致事情败露,发生了一连串的剧烈化学反应。
一直喝到晚上方才归来,杨雄酩酊大醉,一滩烂泥。到了家,倒床上便睡。
潘巧云来给他脱衣服,不凑巧弄醒了杨雄。
杨雄不见她则已,一见她想起了石秀所说,蓦然怒从心头起,指着潘巧云大骂道:“你个贱人,背着我偷汉子,看我不结果了你。”常言道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潘巧云听了心头一紧,忙服侍杨雄睡去。杨雄兀自骂骂咧咧,没几句话,鼾声大起,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潘巧云一夜未眠,她也是个精细人,她想到此事定然被人发现了,要不然老公不能醉后骂那么一句,除了石秀告诉他的,还能有谁?
石秀,量你有股子力气,我就不信你的拳头还能赢过我的枕头风。
次日五更,杨雄醒了要水喝,潘巧云舀碗水,递与杨雄吃了。残灯尚明,杨雄见潘巧云没脱衣便问道:“你夜来不曾脱衣裳睡?”
“你吃得烂醉了,只怕你要吐,那里敢脱衣裳,只在后半夜对付眯了一觉。”
杨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家有贤妻,夫复何求?杨雄忽然想起了什么,“好些天没跟石秀兄弟吃饭了,店里亏了他,今天我们喝两杯。”
不提石秀还好,一提石秀,潘巧云哭了!
杨雄楞住,怎么了?
“老公,你是公认的豪杰,你可要为做主啊!”
什么事你说?
“我本待不说,却又怕你着他道儿。欲待说来,又怕坏了你们兄弟情义。”潘巧云道:“你经常值班不在家里,你不知道那个石秀太也放肆。无端跟我说些疯话也就罢了,那天他……他竟然……”说到这里潘巧云泪水似断线珍珠噼里啪啦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杨雄急了,“怎么了你说啊!”
“就说昨天吧!我在厨下洗脸。这厮从后走出来,看见没人,从背后伸只手,来摸我胸前还说嫂嫂,你怀孕了吗?被我打脱了手。本待要声张起来,又怕邻舍得知,看你的笑话。巴得你归来,却又烂醉如泥……”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加上眼里和表情的掩饰,跟真的一样,杨雄听后怒从心头起,大骂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厮倒来我面前又说海黎许多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明明是他心慌了,恶人先告状。当初我好心好意收留他,没想到他是这个鸟样,又不是我亲兄弟,赶出去!”
杨雄最大的特点是没主见,属于墙头草一类,耳根子软人说什么他信什么,且不加思考,由此可见智商很低,跟石秀没法儿相比。
石秀天明,正将了肉出来门前开店,只见肉案并柜子都拆翻了。
石秀笑了,一定是杨雄醉里出言走透了消息,让那婆娘倒打一耙。要是分辨,教杨雄出丑。
好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另作计较。
石秀搬走,潘巧云得意了!以后老娘想要做什么勾当在也没有人管了,得意的肆无忌惮,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潘巧云也不例外,殊不知暗中正有一柄尖刀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