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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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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8-11 22:37:44

《葛巾》:情到深处何见疑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即使是夫妻之间,依然保留着对方未知的地方。信任,是维系双方感情的一个基础,如果违背这个原则,那么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谈不上真诚持久了。

洛阳人常大用,癖爱牡丹花。他听说曹州牡丹胜过齐鲁之地,便心向往之。正好有事要去曹州,因此便租住在缙绅园中。

当时正值是二月,牡丹还未开花,他只好在园内徘徊,注视着花芽,盼望花早些绽放,期间写下百来首《怀牡丹》绝句。不久,牡丹逐渐含苞,然而常大用的盘缠却快用光了,为了一睹牡丹怒放的盛况,常大用便典当了春天的衣物,留恋牡丹,不愿回家。

一天清晨,常大用去花园,见到一个姑娘和一个老夫人在那里,心下怀疑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家属,便急忙转向。晚上去时又见到她们,便从容躲开。然而常大用暗地里打量那个女子,只见她宫中装束,艳丽多姿。

常大用看得神醉心迷,突然转念一想,这肯定是仙子,人间怎会有如此绝色佳丽?因此急忙转身去寻她,快步走过假山,正好碰上老妇人。

那姑娘正坐在石头上,还没“湘云醉卧”,见到常大用后显得非常吃惊。老妇人便用身子挡住了姑娘,同时呵斥常大用说:“疯小子想干什么!”

常大用望着那女子,神情庄重虔诚地跪下说:“姑娘一定是仙子!”

老妇人啐了他一口,骂道:“如此胡说八道,真应该把你绑送衙门!”

常大用听后十分害怕,姑娘却微笑着发话让他离开。常大用便绕过假山去了。常生归来,吓得不敢外出,生怕女子将自己的行为告诉她父兄,回头人家找上来将他辱骂一顿。因此躺在空空的书斋后悔自己的鲁莽,同时又暗自庆幸女子没有发怒,也许不会追究。

常生如此担惊受怕,后悔恐惧交加,以至于生了病。等到第二天辰时,没有人来问罪,这才高兴起来,心里也逐渐恢复平静。然而回想起女子的音容笑貌,常生又从单纯的害怕变成了相思。

就这样过了三天,常生憔悴得要死。常生就这样点着蜡烛坐到半夜,而仆人也都睡熟了。这时候白天那位老妇人突然闯了进来,端着一只杯子递给他说:“我们家的葛巾姑娘,亲手调合了鸩汤,你快喝下去!”

常生见此情形,吃惊道:“我和姑娘,素来无冤无仇,何至于要赐我死?不过既然是姑娘亲手调合的,与其相思得病,倒不如这样喝药死掉!”于是拿过来仰头一喝而尽。

老妇人笑着接过杯子走了,而常生只觉得药气又香又冷,好像不是有毒的,仿佛是薛宝钗的冷香丸一般。过了一会儿竟觉得心胸宽舒,头脑清爽,香甜地睡过了头。醒来后已是阳光满窗。试着起床,病全好了,因此更加坚信那位女子是仙子。只可惜没有机会见面,因此只好在没人之时虔诚地默默祈祷她。

日期:2010-08-12 22:02:55

书接上文:

一天外出,常生忽然在密林深处遇见了那女子,幸好没有别人,常生十分高兴,便向葛巾跪拜。

葛巾走近拖他起来,常生只觉闻到奇香满身。常生握着葛巾的手腕起身,感觉她皮肤细腻柔滑,使人浑身酥软。正要说话,老妇人却忽然出现。

葛巾便叫常生躲到石头后面,指着南边说:“晚上用花梯过墙来,四面有红窗户的就是我住的地方。”因此匆匆离去。而常生早已是神魂飘荡,身不由己。

到了晚上,常生搬梯子爬上南墙,顺着梯子高兴地爬下去,果然见到红窗房子。然而却听见屋内又下棋的声音,只好久久站在那里不敢向前,因而翻墙而归。过了一会儿又翻过去,只听见仍有下棋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葛巾在和另一位白衣美女对弈,而那老妇人也在,旁边还有一个丫环伺候着,常生只得又回去。这样往返已有三次,已打三更。常生登上墙准备再去,却发现老妇人已命人将梯子撤走了,只好悻悻而归。

第二晚去,梯子已放在那儿了。趁着静寂无人,常生溜入葛巾屋内。而葛巾独自坐着,仿佛在深思,见到常生惊得站了起来,羞怯地斜着身子。

而常生则作揖道:“我自认为福博,恐怕和仙子没有什么缘分,哪能想到还能有今天!”说罢便急切切地亲昵‍美‌­人­。只觉得葛巾纤腰盈握,气吐如兰。

葛巾羞怯地推开他,懊恼道:“为什么这么着急!”

“好事多磨,只怕是担心迟了被鬼嫉妒。”常生抱着女子喃喃道。

正在调笑间,却听见有人说话。葛巾慌忙推开常生,将他推往床下:“玉版妹子来了!你暂且躲一躲。”

不多时只见一女子笑着走进来,打趣道:“败军之将,安敢言战?茶已备好,我愿请你一起再杀几局。”

葛巾心里惦记着常生,便借口疲乏加以推辞。可是玉版不答应,坚持拉葛巾走,再三相邀葛巾都不离开,玉版便调笑葛巾道:“这么留恋不舍,难道是屋子里藏了男人?”于是生拉硬拽将葛巾拖走了。

常生从床底爬出来,心感遗憾,百无聊赖,只好把葛巾的床给翻了一遍。而屋子里也没什么梳妆品,只是床头有个水晶如意,上面系着紫巾,洁净芳香又可爱,常生把玩了一番,便悄悄藏起如意翻墙而归。

回去后,整理衣服,发现葛巾身上的香气还在,因此对葛巾更加倾慕。但又因为曾躲在床下受惊吓,担心受到惩罚,便不敢再去,只是把如意珍藏起来,希望葛巾可以来寻找。

隔了一晚,葛巾果然来了。葛巾笑骂常生说:“我向来认为你是个君子,谁知原来是个小偷。”

常生一把拉过葛巾,调笑道:“对的。我之所以偶尔不做君子,是希望如意。”解开葛巾的裙结,冰肌雪肤,一股温暖的香气四处流散。彼此拥抱之间,感觉到呼吸汗气都有一股芳香。

常生抱着葛巾,如获至宝:“我本来就认为你是仙子,如今更加知道不是胡说。幸而得到你的看顾,真是三生有幸。只是担心你像仙女杜兰香,终究变成离恨。”

葛巾笑着安慰他:“你考虑得太多了。我不过像离魂的倩女,偶尔动情罢了。这件事一定要谨慎保密,我担心爱拨弄是非的人捏造谣言,你不能长出翅膀,我也不能乘风,到时候只怕惨遭祸害比离别更苦。”常生同意葛巾的说法,可是终究还是认为她是仙子,一定要打听她的姓氏。

葛巾无奈,只好说:“既然你认为我是仙子,仙子又何必要姓名留世?”常生却不死心地打听老妇人和那玉版。葛巾只好告诉常生,老妇人是桑姥姥,因为小时候蒙受她的照料,因而不同于丫环一辈。而玉版则是自己的堂妹,那玉如意便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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