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诗韵这时才朝张幺爷说:“他就是我给你说的日渥布吉。”
一听这个人的名字,张幺爷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的确有着像山一样的外部轮廓。也有象山一样的沉稳气质。
日渥布吉却朝张幺爷和张子恒说:“你们别见诗韵的过。她这人就是这样,性子活泼起来就跟小孩子似的。她也是难得有那么好的兴致。兴许是因为你们来了的缘故吧。说实话,要不是我抽空来陪陪她,她还真是孤家寡人的怪可怜。”
张幺爷听日渥布吉这么说,心里也就释然了,说:“不见过,不见过,性子活泼是对的。我就喜欢性子活泼的人,呵呵……”
这时,佘诗韵挨着日渥布吉坐下来,没有说话,脸上浮出一层忧郁的神情,望着燃烧的篝火,呆呆地发起神来。
日渥布吉心细,他瞟了一眼佘诗韵,用手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诗韵,怎么?又开始想心事了?”
佘诗韵回过神来,朝日渥布吉莞尔一笑,说:“没有,我在想这火要是永远这么燃下去该有多好啊。”
日渥布吉笑道:“诗韵,你不是说的傻话吗?这火不是永远燃下去了吗?薪火相传嘛!呵呵……”
佘诗韵的神情很专注地望着火堆说:“可是,我感觉怎么这火就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我是说没有人给这火堆添柴火的话。”
日渥布吉把佘诗韵的手又握了握,亲声说:“诗韵,不要想这些杞人忧天的事情。火怎么会灭呢。只要有白色的石头,就会有火种的。火种是包裹在白石头里面的。”
日渥布吉的话不但没有让佘诗韵的情绪从一种古怪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反而让她的一双细长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日渥布吉有些担心起来,说:“诗韵,你在听我说话吗?”
佘诗韵没有任何反应,看着火堆的眼神发暗发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木讷起来。和刚才跳舞时宛若凌波微步的仙子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感到诧异起来。张幺爷小声朝日渥布吉担心地问:“她这是咋啦?”
日渥布吉叹了一口气,说:“她心里有一口很深很冷的井!她又掉进去了。”
“井?掉进去了?什么井?怎么会掉进去?”张幺爷大惑不解。
“一口枯井。她自己把自己掉进去的。”日渥布吉说。
日渥布吉边说边站起来,伸手把佘诗韵刚才脱下的棉袄拿起来,轻轻披在佘诗韵的肩头,轻声说:“诗韵,外头怪凉的,我们该回去了。”
佘诗韵站起来,神情依旧木讷,突然,她的脸上浮出一层神秘兮兮的笑,问日渥布吉:“哥,我刚才的舞跳得美吗?”
“美,和你原先在聚光灯下跳得一样美!”日渥布吉说。
“可惜这儿没收聚光灯,太黑了,我感觉不到我跳得有多美。今晚要是有月亮就好了,我在月光下跳,像水一样的月色,朦胧,神秘,我穿上芭蕾舞鞋跳。跳《天鹅湖》,不,不能跳《天鹅湖》了,跳《天鹅湖》的王子不见了……”
日渥布吉见佘诗韵在自己设置的情绪中越陷越深,连忙摇了摇佘诗韵的肩膀,大了声音说:“诗韵,醒醒,醒醒,你又在做梦了,知道吗?”
佘诗韵还真像是从梦中被摇醒了过来,朝日渥布吉抱歉地笑了一下,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在涌动。
日渥布吉又抓住佘诗韵的手说:“你看你这样子,我咋放心得下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我都给你说过的,不要去想不高兴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你再想,过去的事情也不可能倒回来,是不是?”
佘诗韵把手从日渥布吉的手里抽出来,说:“哥,我晓得的。你不要说了。”说完提着地上的灯笼,一个人朝山洞里走去。背影孤单落寂……
日期:2012-03-27 09:15:19
25 特殊的气场
看着佘诗韵落寂的背影走进黑漆漆的山洞,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这究竟是咋的啦?我看她好像有很重的思想包袱?”张幺爷说。
“都被逼得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过日子了,能没有思想包袱吗?”日渥布吉说。
张幺爷却说:“也不一定,人要看你咋想,我就晓得有一个人,也是被逼得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过日子,但是却很乐观的,气色也好。”张幺爷说。
“谁啊?”日渥布吉好奇地问。
“一个世外高人。”
“哦,你还认识世外高人?”
“我没吹牛的。他姓万,我们都叫他万神仙。”
“哦,你是说他啊?呵呵……他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世外高人。”
“怎么?你也认识他?”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就应该算是认识他。”日渥布吉说。
“还真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张幺爷有点不大相信。
“不是真是有这么巧的事情。是这方圆百十里地,能被你管叫世外高人的人又有几个?你说是不是?”
“对,对,你说的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张幺爷对日渥布吉说的话佩服得不行。
这时,日渥布吉叹了口气,很自责地说:“其实刚才还真是怪我,怪我啊!怪我大意了啊!”
“啥事有又该怪你了?和你又有啥相干啊?咋越整越复杂了?
“怪我刚才用《梁祝》那首曲子给她做伴奏了。我该想到她会想起那些事情的。唉!”日渥布吉神情暗淡,样子显得非常难受。
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令张幺爷和张子恒更是迷糊。两个人就像呆鹅似的对望了一样,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了。
日渥布吉也发觉跟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说这样的话如同对牛弹琴,于是转了话题问:“对了,诗韵咋会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你们该找不着这个地方的?”
张幺爷说:“我们也是瞎猫撞死耗子,顺着一道天梯撞进来的。对了,耽搁了那么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是你救了我的干闺女小白的啊!不是你救了她,兴许她就在外边被野狗吃了。这大冷的天。刚才我和子恒在外边就遇到一条比野狗还凶的东西。所以我得感谢你啊!”
“小白?哪个小白?哦!原来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家的小白啊?”
“是啊!是啊!她是我的干闺女呢!”张幺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
日渥布吉看着张幺爷,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张幺爷很会察言观色,他感觉到了日渥布吉看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就显得有点底气不足起来,眼睛不大敢和日渥布吉的眼睛对视了。
日渥布吉迟疑了片刻,才说:“我也是在来的路上碰上她的。就昏倒在上悬崖的天梯口。她的体质咋会那么虚弱?”
张幺爷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说:“唉!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日渥布吉说:“我感觉你们都像是有啥事情?”
“还真有事情,也就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事情。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就像做梦一样。我现在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呢!”
日渥布吉说:“你不说我大概也晓得你们遇上啥事情了。”
张幺爷一愣,说:“你晓得我们遇上啥事情了?”
日渥布吉说“我可以从你们身上透出的气场嗅出一点名堂,虽然说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还是有的。”
“气场?我们身上有气场?”张幺爷和张子恒一愣。张子恒还下意识地低下头朝自己身上嗅了嗅。
日渥布吉笑了一下,朝张子恒说:“别嗅了,我说的是气场不是气味。”
“哪气场是什么东西?”
“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但却可以感觉得到。说起来挺悬乎的,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有。”
“真的?”张幺爷越发显得好奇了。
“其实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因为好多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你不会真是神仙吧?”张幺爷又开始展开联想了。
日渥布吉笑道:“神仙倒不至于。但比起你来,我晓得的东西肯定要比你多一些。”
张幺爷频频点头,说:“那是当然。我和我侄子被困在树林子里的时候,听到你在这儿弄出的响动,我就晓得有世外高人来搭救我们了。结果没想到会是你和那个佘诗——诗韵。”
日渥布吉指着悬崖下的远方说:“你们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