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回过神说没什么,自己瞎想,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挺八卦的事,忍不住就问出来了,“田哥,宋矜矜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不坐你的车走?”
“什么?”田宏宇猛的回头,看样子吃惊不小。
“那个……她不是你女朋友?”赵明也很意外,“上次她不是说你们一起去旅游,还发生了一些事……后来就成了朋友?”
田宏宇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你少乱联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起旅游是不错,不过发生的可不是你想的那些事。人家有男朋友,就是刚才开车那个。”
赵明有些尴尬,赶快转移话题,“那她男朋友在哪上班?我觉得有点面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你说小谢啊,他在医院,是外科医生……”田宏宇话还没说完,赵明就想了起来。
那个司机他确实见过,去年他发生突变的第二天,冒着大雪送莫妍去医院时遇到的那个医生,叫谢钧言。
赵明找他咨询过有关人体寄生虫的问题,谢钧言还说自己有个朋友对他问的事很有兴趣,如果他说的“朋友”就是宋矜矜,那么后来宋矜矜主动跟他联系,说不定是开始就是有计划的,嗯,还有,在张卫东的身体里复活后,宋矜矜第二次来找他,也是在张卫东到医院检查过失忆症之后,宋矜矜还有他的门诊情况记录……
赵明心里对宋矜矜隐隐有了一丝畏惧。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车子突然停了,赵明还以为到了,往车外一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挨店,“车坏了?”
田宏宇说不是,有件事跟你说。
他的神情很郑重,让赵明有了不好的预感。电影电视里丨警丨察摆出这个样子时,往往要宣布的是坏消息。
他把身子坐端正,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什么事?”
田宏宇却没说话,拿出个小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转了一会,有个男人在里面讲话。
“月英,你怎么来了?”
赵明心不由得一沉,他记得这个声音,陈嘉硕,月英的同学。
日期:2010-10-16 13:50:00
“嘉硕,我问你件事,”月英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能听出紧张和慌乱。“是不是又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什么了?”陈嘉硕很惊讶。
“是不是你又找人去害张卫东了?”
“什么?张卫东又出事了?月英,我跟你说,这次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上次你跟我说过之后……”
“够了,如果不是你干的最好。我再跟你说一遍,咱俩已经断了,彻底断了,就算卫东不在了也没有可能,你别再打别的主意。我走了。”
“月英,你不是说你们已经过不下去了,跟他在一起你早晚会疯掉的,怎么突然又变了?”好像两个人在拉扯。
“卫东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想好好过日子,我也想。”月英停了一下,“嘉硕,你是个好人,只是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啪嗒,田宏宇关掉了录音机。
赵明觉得车里的空气骤然间变得稀薄,呼吸也有些困难,他打开车窗,大口猛吸了几口气,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田宏宇也打开窗户,点了支烟,“今天上午。”
赵明想了一下,应该是自己取钱存钱的时候。他指指录音机,很机械地问,“他们这是……在哪?”
“陈嘉硕的公司。”田宏宇看着天空,吐出一缕烟雾。
日期:2010-10-16 13:52:00
赵明的思绪很乱,他拼命想镇静下来,仔细分析录音里那些话的含义,可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只好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问田宏宇怎么看。
田宏宇深吸一口之后把烟头掐灭扔掉,淡淡地说了三点。
首先,月英和陈嘉硕之间曾经存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月英已经提出要予以终止,陈嘉硕不同意。
其次,陈嘉硕曾经对张卫东进行过某种形式的加害,并且月英对此也知情。
第三,月英之所以终止同陈嘉硕来往,主要原因是张卫东的转变,换句话说,也就是赵明替代了张卫东之后。
田宏宇冷静客观的语调让赵明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他顺着这个方向分析下去,陈嘉硕有动机,并且应该也实施过行动,张卫东受到的袭击共两次,第一次直接导致了死亡并被扔到垃圾场里,第二次是那个雨夜他从王红家出来,只受了皮外伤。陈嘉硕是实施了第一次、第二次还是两次都跟他有关系,目前还听不出来。
田宏宇说不对,张卫东受到的是三次袭击,还有一次是前天他被绑架。
赵明不太明白,那次绑架是针对boss的,他被卷入纯属意外。
田宏宇敲敲他的脑袋,加重了语气,“对月英来说,是三次。”
赵明想起来昨天跟月英说过警方认为可能幕后还有人主使,也许就因为这个,月英才会怀疑跟陈嘉硕有关系,今天早上就去找他核实。
“我靠,”赵明小声说,有些颓然地靠在座位上,感觉很累。
日期:2010-10-16 13:55:00
“你想怎么办?”田宏宇问。
赵明没回答,过了一会说:“先送我回去吧。”
田宏宇发动汽车时,赵明突然问:“你会不会把陈嘉硕抓起来?”
“我抓他干什么,案发地、被害者所在地、嫌疑人所在地都不是我的辖区。”田宏宇很淡定,“又没人给我加班费。”
赵明有些意外,“那他要再来害我怎么办?”
“可能性不大,”田宏宇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他没多大胆量。”
天有些黑了,汽车都开了灯,来往的车灯在赵明脸上留下一明一暗的光影。
他心里也同样阴晴不定。
虽然“谁想杀张卫东”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事态却演变的更复杂。
虽然月英已经叫陈嘉硕停手,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同意,这样下去危险还是存在。想想真是冤枉,陈嘉硕想干掉的是张卫东,又不是他,可赵明总不能找上门去说“我只是张卫东的身体,其实躯体里是另一个人”……
另外还有件事让他很在意,那就是月英和陈嘉硕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从月英知道他所做的事这一点来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已经很密切,至少是曾经很密切。一想到月英跟陈嘉硕在一起可能发生的事,他心里就觉得扎了根刺,硬硬的。
分析一下这根刺的成分,应该有失落,有嫉妒,还有被背叛、被欺骗后的愤怒。
会有这种感觉,说明他对月英已经有了感情。可自己的爱人是莫妍,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再去爱别的女人。
赵明用理智提醒自己,张卫东本身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陈嘉硕看起来则可靠的多,他一定也真的很爱月英,才会不惜动手杀人。如果月英跟张卫东离婚,和陈嘉硕在一起应该会更幸福。
而月英在张卫东和陈嘉硕之间重新作出的抉择,能看出她对现在的赵明版“张卫东”也有了依恋。在这种感情进一步发展之前,应当尽快结束。
现在最恰当的处理方式是立刻和月英离婚,让她能自由地和陈嘉硕在一起。月英会受到很大伤害,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很伤心,但迟早总会平复。从长远来看,这样她才能幸福。
这些赵明都考虑的很清楚,却做不出来。
他找不出离婚的理由,狗血电视剧里那种男主角为了成全恋人,假装性情大变把女主角逼走的三流情节,赵明不认为自己能演的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