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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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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21 15:37:00

我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想着它要是发起威来,我们两个也不够它塞牙缝的,反正横竖也是一死,好不如好好看看长长见识。

就这样想着,刚趴在船沿上往下看,就听见那口黑糊糊的大缸中又传来了格格的怪笑声。

我当时只注意着黄河中涌出的血水,还真忘了这大缸中的古怪物件,这时候突然听到这大缸中的怪声,也是吓了一跳。

却见那怪声一出来后,水下猛然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一股血水喷射上来,一时间黄河上血浪滔天,小船在血水中沉浮,仿佛就像在地狱中颠簸一般。

我怕黄晓丽有危险,赶紧要过去拉着她,她却朝我直摆手:“大缸,那水底下的东西是想要这口缸!”

我当时一愣,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那水下巨怪并不是冲我们而来,而是冲着这口大缸而来。

看来这水中喷涌的血水,也是为这缸中之物而流了。

不过,这口大缸里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值得水下巨怪如此费心呢?

我当时来不及多想,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邪门的大缸,有多远,走多远,跟着这个煞星,早晚得沉到江底喂了鱼鳖不可!

不过那河面上波浪滔天,血雨劈头盖脸打过来,我死死扒住船沿,怕风水中的小船会被打翻,但是等了一会,感觉不对,外面虽然波浪翻滚,但是这艘船却像是被固定在了水面上一样,一动也不懂。

我也觉得古怪,扒着船舷看了看,水底下墨黑一片,就像是船底下多了一个巨大的东西,我试探着拿过船篙,朝着水下慢慢插着,水下却像是铺了一层厚泥土一般,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正焦急间,这时水底下突然钻出来一个人,浑身血水,朝我叫了声:“快把船篙给我!”

我抬头一看,那个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老船夫。

我当时顾不上多想,赶紧将船篙给他扔了过去,却因太过紧张,手中准头不对,船篙扔在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这时候,水下泛起了一个漩涡,漩涡处伸出来一物,头大如斗,遍体黝黑,正是那条一直跟在老人身边的黑狗,那黑狗颇识水性,这时候便叼着船篙,朝着老船夫不慌不忙地游了过去。

老船夫接了船篙在手,便擎着船篙,绕着小船左右游了一圈,然后发一声喊,举起船篙朝着船头下的水中狠狠插了下去,那船篙插进去没多深,便有一股血箭顺着船篙射了出来,飞溅在了船上。

2011-5-21 15:39:00

老船夫将船篙继续往里搅动,那血水越射越多,后来便慢慢减少了。

老船夫拔出船篙后,换到了船尾以及小船两边处,各又插了一下,那血水一时间流的更多了,附近浊黄的河水几乎要变成了黏稠的暗红色,让人看了感觉触目惊心。

随便老人拔下来最后一根船篙,我才感觉到脚底下左右颠簸起来,差点把我摔在在地,小船随着波浪摇摆着,它终于摆脱了水下控制,重新恢复了自由。

我才知道,原来刚才小船在风浪中始终未动,是因为水下有什么东西把小船给固定住了,老船夫刚用船篙打跑了它。

老人这时候一路泅水过来,动作纯熟的就像是一条泥鳅,扒着船沿一下子就跳上了船,精练的样子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是一个老人。

我这时候见他上来,才终于放了心,一时间心里有一肚子话要问他,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这时候,老船夫却神情严肃地说了句:“伢子,帮我撑船,水龙王要出世了!”

我见他神色郑重,也不敢多说什么,当时便拾起船舱里的小桨,问老人要往哪里划?

老人拍了拍身边的黑狗,黑狗抖了抖身上的血水,哗啦一下跳上船头,然后把头紧紧偏贴着水面,看起来分外古怪。

我忍不住问道:“那狗是不是想跳河?”

老人说:“它是在听水。”

我不明白了:“听水?水还有什么好听的?”

老船夫不理我了。

这时候黄晓丽也走过来,对我说:“你这个大笨蛋,老大爷是说黑狗在听水底下那个东西在哪里??”

我一下子明白了,感情这黑狗的耳朵很灵敏,能听到水底下的动静,我们按照它的指的方向行船就可以了。

只见那黑狗侧着脑袋,把耳朵转了一转,便朝着一个方向汪汪叫了几声,又懒洋洋地伏下身子不动了。

老船夫当时便把船篙插入水中,只一撑,就将小船调转了方向,般朝着那边划去。

我和黄晓丽也也胡乱抓起船桨,使劲划着水,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黄晓丽这时候也称赞着那条黑狗,说:“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老船夫要带着一条狗,现在终于明白了,感情这只黑狗是指南针呀!”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小朋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是这黑狗厉害,是训狗的人厉害,这狗从小被训过,所以才能听声辨物,在船上竖起耳朵一听,就能知道水下的情况。”

黄晓丽奇道:“还有人能训出来这样的狗?”

2011-5-21 15:44:00

我说:这个吧,叫做相狗,是一门手艺。在解放前,就有不少专门相狗的手艺人,这些人平日里游手好闲,赌牌耍钱,只在每个月底给大户人家相狗。你可别小看这相狗,这人分三六九等,狗也有优劣好坏,有时候一母同胞的几只狗,长大后也会有护住的神犬,有猎犬,有懒狗,经过相师训练过的狗,能按照主人的指挥翻墙入室偷东西,也能上山下海打猎擒龙。

这相狗,首先要“相”,就是看这狗的样子,叫做一眼,二鼻,三嘴,四耳,五身段,这五身段中又包括了骨型、颈弓、胸、腰、脚筷、蹄、结构等。这个东西吧,说起来就太复杂了,就说咱们常说的猎犬,就各有不同,有的适合在山上撵兽,有的适合在平原追击,有的适合正面作战,有的适合追踪伏击,有的善于捉狐狸、黄狼,有的适合追赶野鸡野鸭。

其实对于这些东西,我也就是半懂,要是遇到行家就露怯了,但是偏偏这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将那半瓶子油倒光后,便推说这些东西太专业,就凭她的智商,说了她也很难理解,于是干脆不说了。

黄晓丽却是不依不挠,硬要我相一相老船夫这只黑狗,说是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展示一下,黄委会可千万别埋没了我这相狗的伯乐。

我没办法,只好装模做样研究了一下那只老黑狗,跟她胡诌起来:“关于这个狗吧,要是从跟上说起来,在商周时期就有了定数,那时候狗被分为三种:田犬、食犬和吠犬。田犬就是大家所说的猎犬,食犬即肉犬,用来杀肉或做祭品;吠犬则栓在家里看家护院。要说这个狗当做玩意,那就是在隋唐以后了……”

黄晓丽打断了我,说:“得勒,白老爷子!你甭给我整长篇大论的,我就问你一句话,咱们船上这只狗到底是什么狗?”

我一看这丫头斗起来了,便想去去她的威风,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寻根溯源,得从头给你普及普及知识,不然以你的小脑瓜是听不懂的。我告诉你,咱们中国的玩意多,玩什么都玩的通透,玩的别致,这古代《狗经》上说‘黑狗准,青狗狠,狸狗机灵黄狗稳。’说的就是你别看这是只黑狗,其实区别大着呢!这个黑有几种黑色,闪红彤颜色的叫毛黑,闪灰色的是曹黑,要是白爪黑身子叫做炭黑,黑背白胸叫瞎子黑,就是说那狗像黑熊一样,胸口有白毛,最后白腿黑点的叫做豹花黑。除了这个外,还有一种青色,这个青色也有几种青,闪黑叫铁青,闪白叫狼青,闪红叫火青,上青下黄叫做马粪青。这个青色中最著名的是白青,满语叫‘西里哈,燕蝙蝠在脑门挂’,意思是说青色中最浅,四个蹄子是白色,狗额顶上有深色如蝙蝠花纹,这种青狗最是上上之选。”

黄晓丽果然被我给侃晕了,但是还没忘了追问我这只狗的来历。

我哪里见过这能辨水听音的狗,但是又不愿失了脸面,便也根据《狗经》的说法朝着这黑狗身上套。我细细看了几眼,发现这狗大不一般,灰背短毛,眼深, 耳垂,头圆面寡,舌带花斑,按照《狗经》上说是“灰鼠皮袄反转披”,唤作“铁背苍狼”,古人也有称之为“乌云盖”,实在是一只少有的猛犬。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老船夫为何要在船上带这样一条猛犬呢?

还有,刚才他和这只猛犬又为何从水中突然冒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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