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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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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2-20 01:50:45

我娘坚持不住了,在我上了初中后,她离开我爹和我去了县城,说是为了我,要出去挣钱。其实不完全对,除了我她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当时她走的时候我怎么也无法理解,——我爹虽然疯了不知道挣钱养家,但是我爷爷赵有才和我奶奶刘梅花却在没白天没黑夜挣钱,他们不但种比别人要多得多庄稼,还养猪、养羊、养牛,到了夏天更是忙得一下不敢歇着,白天去山上挖各种药材,晚上还拿着矿灯捉蝎子。——特别恨她,恨她狠下抛下我们、抛下这个家,等我长大后,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理解她了,但是已经晚了,有一些东西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就像人屁股上虽然没有了尾巴,但是尾巴骨永远存在。

当然,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怨我爹,我爷爷赵有才疯的时候还知道每天晚上问问他媳妇“要吗?”,可是我爹赵满仓他……你说不怨他怨谁?

这样想不是我不尊重父母!不是我不尊重父母!!不是我不尊重父母!!!而是事情的本身就是这样。

日期:2011-12-21 11:51:14

没有人管教,口袋里又不缺零用钱,进中学没多久,我就不好好跟着老师学习文化知识,而跟上一个初三男生学习起了抽烟、喝酒、泡妞。当时我不知道这是在学坏,还以为自己成人了。所以对老师的批评充耳不闻。

自愿免费教我学坏的初三男生名叫宋二成。宋二成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他哥哥我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去他家几次都没有见着,他妹妹我倒是无比熟悉,因为她就是我的同班同学宋三娇。

宋三娇学习成绩很好,脸蛋爱红。在一个班呆了一年,又和他二哥是很铁的哥们,但我和她没有怎么讲过话。说起来,这里边有一件让我好几年都感到特别丢人的事。

记得特别清楚,第一次去宋二成家是我上初一这年冬天的一个周末,学校里放一天半假,我回家跟我爷爷奶奶说了声,跟着宋二成去他家。

宋二成家特别远,有三十多里山路,途中要经过十几个小村庄,除了气势雄伟的山脉,高耸入云的松柏,还有两个地方特别好玩:一个是媳妇崖,莲花台;另一个是石雷。

媳妇崖和莲花台是遥遥相望的两座状如其名的石头山。石雷是摇动起来,靠两边山谷回音能发出打雷声的三块如同跷跷板一样的大石头。据说这两个地方都有典故,但皆因年代过于久远而失传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山里有这么多令人惊奇的地方,一路上我都很兴奋,又是撒欢,又是喊叫,就差来个驴打滚。待到了宋二成家,天几乎黑了。宋三娇和他们村几个同学相跟着早回到了家里。

吃过晚饭,我和宋二成家人在冒着黑烟闪烁的煤油灯跳动的灯光里坐了会,洗过脚便上炕睡觉了。当时我们乡每个村庄都有架的电线,只是电不经常来。村民晚上主要还靠煤油灯照明。

由于是冬天,宋家兄妹每个星期只星期六回家住一个晚上,所以二成家其它窑洞里没有生炉子,他们回来就住在他们父母住的大窑洞里。宋三娇和她爹娘睡进门大炕上,宋二成睡最里面挨着窑洞后墙小炕,中间用并排放的两个柜隔开。——我说的柜就是过去那种四条细腿撑起来的前开两扇门扁平的大木箱子,打开门,中间有两个小抽屉把柜子里面分为上下两个大的空间。要按辈分论,它是立柜爹,组合柜爷。

日期:2011-12-21 20:45:25

晚上躺下后,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尽管吹灭灯窑洞即刻陷入一片黑暗,但是空气像长出了手,挠人。还好下午走了太多的路,不一会困乏便袭击了我的眼皮和心智,现实退入虚无缥缈的同时梦境接踵而至。

……宋二成带我看他们村子和村后山坡上的白松林,后面跟着宋三娇和他们村一个女孩,也是我们班同学,名叫夏蝉。他们村子不大,住着不到二十户人家,没走几步就到头了。山坡上的白松林却大的望不见边际,每一棵笔直的树干都有水桶那么粗,繁茂的树冠相互连在一起,无数松针铺出一片翠绿的天。走在里面既神秘又惊奇,闭上眼睛,阵阵天籁般的松涛声和偶尔响起的清脆空灵的鸟叫声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跟着他们,我在林子里走着走着想撒尿了。

“二成,我想尿尿。”我悄悄给宋二成说。

“到那边那棵树后面尿去,我们再往前走一截等你。”宋二成指给我看一棵很粗的树。

我走到那棵树后解开裤子刚要尿,一抬头看见宋三娇和夏蝉的身影,吓得我赶紧提上裤子,往更远处一棵树后走,走到后还是同样的情况,我在林子里走呀走呀……仿佛走进一个宋三娇和夏蝉排列的巨大迷宫。不记得走了多少棵树,好不容易找到一棵看不见她们了,我如获至宝,拉下裤子尿了一泡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尿……

耳朵听见说话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觉得身子下头不舒服,用手一摸……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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