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3-09 11:23:00
画命魅影(七)
一路上,我们和司机再没有交流,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那个司机看我们俩一副板着个脸无所谓的态度,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专心开车。
司机说的那番话,我倒不是不信,只是有两点疑惑:既然他就是那个从三楼到五楼始终找不到四楼的人,可是从他刚才到现在的状态来看,确实有些太理智。换谁经历这种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不过除了短暂的恐惧,还能镇定的开车,说什么我也不太相信。还有就是,凶宅鬼屋倒是很多地方都有,冤死的人的鬼魂化作厉鬼,每年都会在七月十五鬼节,靠生前的怨念,重回冤死的地方聚灵倒还说得过去。可问题是,那些厉鬼为什么都是以人形出现呢?这和我们在飞机上看到的红衣女孩又有什么联系呢?
难道他们都没死?或者……
我想到一件事情:这些人确实死了,但是他们借体还魂了?
紧接着又是一个新的问题,他们的尸体哪去了?火灾时候明明说四楼住的那些人,全都失踪,也就是说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虽说许多新闻只能抱着相信1%的态度,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有虚假报告。除非是有人故意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
这些问题就像是连环套,一个套着一个,只要解开一个,其余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解开这个连环套最关键的环节,就是新星宾馆!
带着重重疑虑,我无暇顾及乌市的风情,随着一声轻微的刹车声,身体向前略略倾斜“到了!”司机指着计价器,月饼摸出钱包。
月饼掏出张红的递给司机,趁着司机找钱的空儿,月饼点上烟,吐了个烟圈:“师傅,
问您个事儿。”
“你说。”司机头也不抬,从鼓鼓囊囊的钱包里掏出一摞皱皱巴巴五颜六色的票子,
往手上吐了口吐沫,专心地找着零钱。
我心里一阵恶心:这伙计也不觉得埋汰!不知道“病从口入 祸从口出”这个理儿么?世界上最脏的东西就是钞票,谁知道这张钞票到手里前经过多少人的手,那些人又都是什么职业?
月饼皱了皱眉:“师傅,钱甭找了。”
司机一听这个,眼睛立刻来了光彩:“那就谢谢了!有什么事情您请问。”
这个钱虽然最不干净,可是功能也是最强大。司机这前后转变也就一秒钟,颇有些“一秒变奴才”的潜质。
“下次,您要是想介绍游客拿提成,可不可以专业点?我不相信那个找不到四楼的人是你。”月饼很认真地盯着司机师傅,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
“呃……这……”司机又开始结结巴巴,“那个……那个人真是我……”
“那个人肯定不是你!”月饼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因为那个人是我!”
我心里一惊,随即明白了月饼的意思,看着司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巴张得像个“O”,也故意压低了嗓音:“我们回来了。”
月饼眼中迸射出幽幽的幻彩:“我给你的钱,要收好。”
司机看看月饼,又看看我(我也摆出了诡异的表情),嘴唇哆嗦着,手里还死死抓着那张百元大钞不放。
“要收好啊!”我拖长了声音低声说。
“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月饼脖子僵硬的转向新星宾馆,语气中透着无限的怀念。
我摁着着要笑爆的肚子:“是啊!终于又回来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见到红衣。”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头探出车窗,意味深长地向宾馆望着。
忽然,我看到四楼有一扇窗户快速拉上了窗帘,依稀间看到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窗前!
窗帘拉上后,不停地抖动,从窗帘缝隙中,我感觉到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正看着我们……
是那个红衣女孩?
“啊!”
还未等我多想,司机发出一声惨叫,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也跟着喊了起来。
“有鬼啊!”司机举着月饼递到他手里的百元大钞,终于看清这是一张画满稀奇古怪符号的黄裱纸,惊恐的往窗外一扔,也不结巴了,飞快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真主阿拉保佑!”
司机这一惊一乍让我实在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得不陪着月饼把这场戏进行下去,心说月无华啊月无华,都这么有钱了还用九流催眠术省这一百元。这司机也是忒胆小了,要我们俩真是鬼,别说真主阿拉不在场,就是真在场,也不能随意收拾我们啊!毕竟鬼魂的说法最早源于道教,阿拉哥怎么也要给老子哥三分薄面,随便插手别的教派的事情多少不太妥当,这事说不得也要找老子哥协商一下,抗个议发表个声明,估计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日期:2013-03-09 12:51:00
画命魅影(八)
望着出租车绝尘而去,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到拐过街角看不见踪迹,我们俩才“哈哈”狂笑不止!
“月饼!能不能靠谱点!你怎么知道他胡诌的?我刚才都差点相信了!”我捂着肚子,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过瘾地笑过了,真是痛快!
月饼小心翼翼把那张黄表纸捡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灰:“也就你这种傻缺能信。你也不看看那哥们的年纪,才二十出头。算算时间,他要是真是那个找不到四楼的人,那可真是驻颜有术了!刚才我也紧张,万一要是不上当没被催眠,这张镇鬼符可是1000多块钱呢!那就亏大了!”
我干脆笑出了眼泪:“说不定那哥们精通彭祖房中之术,采阴补阳,永葆青春。就像当年香港轰动一时的出租车色狼案子里那个司机一样。”
“拉倒吧!”月饼把镇鬼符放回包里,“目测那哥们最多也就是练《葵花宝典》的材料,不过心理素质不一定过关,关键那一刀够呛能下得去手。”
我又是一阵爆笑,来来往往的行人纳闷的看着我们俩,纷纷避让。
我递给月饼一根烟:“月公公,朕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感觉真畅快啊。”
月饼“嗯”了声点上烟:“能笑笑总是好的。哭丧着脸去探险可是兵家大忌,又不是去奔丧。这半个多月我搜集了很多资料,一会儿定下房间商量一下怎么去楼兰,准备好该买的东西,晚上吃羊肉串,顺便喝几杯。”
我心里一阵畅快,感觉压抑在心头许久的闷气随着这阵笑声一吐而光。
“还有,”月饼指着新星宾馆,“看出什么了?”
我想到刚才看到的红衣女孩,到不怎么害怕。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事物。
“我刚才看到了很像机场咱们碰到的红衣女孩在四楼。”我指着那扇紧拉着窗帘的屋子。
月饼点了点头:“我刚才也看到了。如果死的时候穿的是红色衣服,冤死的鬼最凶狠,不过她们为什么会是人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观察着新星宾馆的建筑结构,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魇术或者阴气。从五行上看,金居中,木属东,水流南,火旺西,土埋北,这种风水是标准的招财旺势布局,看来那个南方大老板确实下血本请了个高人。按理说这个宾馆应该财源滚滚才是,怎么可能冷冷清清呢?
我心里纳闷,下意识的像西北角(阴气最盛)的地方看去,只见西北角墙根处,有块不起眼的凸起,呈月牙形!
这是我们灵族布风水局必留的标记!
这个局,是师父布的!
那个南方大老板请的高人是我们的师父?
“月饼!”我指着那个月牙形凸起。月饼静静地看了看,拎着包就往宾馆里走,我紧跟上去:“这是师父布的局!”
“不一定。”月饼推开宾馆的门,正对门有一扇起码两米高的镜子。从镜子里,每一个游客都可以看到自己走进门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这个宾馆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这扇镜子!
镜子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在一生中照无数回镜子,而镜子里的世界,是和现实世界完全相反。许多人在小时候都会有一种经历,就是刚接触镜子时,会分不清左右,明明想向左梳头,却对着镜子做出了相反的举动。明明是想抬右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抬起了左手。还有些人会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总感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因为,镜子里映射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人的鬼魂和阴世!
镜子的摆放也很有讲究,卧室不放镜子,天花板不挂镜子,浴室里更是万万不能放镜子,这些地方放上镜子,会让鬼魂在人体阳气最弱的时候,有逃逸的机会。而最凶煞的,是正对门放置的镜子!
这个位置的镜子,会将整个屋子的风水倒转,变成凶煞之地!
这面迎门镜,将宾馆的风水完全翻转,本来是极佳的“聚阳进财”之地,却变成了“阴煞血地”!
我愣在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月饼说道:“咱们灵族还有一个人,也会布局这种风水!”
“张扬的师父?”我想到了那个在血玉洞穴里死去的师叔!
“有可能,”月饼对着镜子随便划拉着头发,“也有可能是师父布的局!”
“为什么?”我实在接受不了月饼对师父会布置这种凶局的判断。
月饼抬头看着天花板:“可能是要锁住这个宾馆里的一个厉鬼!以凶镇凶!”
我心里一紧:如果有厉鬼需要这么凶的风水来镇住,那我和月饼的道行,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南瓜,”月饼指着等电梯的两个人,“东西都全么?”
我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头皮顿时炸了起来!
那两个人,是我们在飞机上遇见的那对老夫妇!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进了电梯。电子指示灯上,赫然显示着“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