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3-20 12:57:38

第十五卷 第十七章

程琪咳嗽了一下，继续讲了下去。女儿慢慢长大，家庭生活也没有丝毫的改观，反而使两人觉得那座要来的，没有所有权，只有暂时借住的房子简直就是一座坟墓，他们也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活死人。尽管一直在请保姆帮助照看女儿，女儿长大后也是如此，但两人感情的裂痕却随着女儿的成长，变得越来越深。他们经常吵架，打架，当着女儿的面数落对方的不是，甚至到了侮辱对方的人格嘲笑对方的事业的地步。但像小孩子闹别扭一样，他们在吵架打架之后，倒也能迅速冷静下来，很快又和好了，至少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在女儿跟前也表现得像一个会居家过日子的父母样子，而且又开始经常一起在国内外讲学，闲暇时也带着女儿转公园，爬山，外出旅行，但好景不长，两人又开始无休止地吵架，打架，摔东西，指责对方的种种不是，讥笑对方的智商和品行。女儿则躲在一边，不知道两个成年人为什么要这样，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和安慰两个成年人。就在一年前的春天，夫妻俩终于分手了，结束了他们那段没有任何幸福可言的夫妻生活。法院将女儿判给了丈夫，妻子迅速将工作调动到省外某文联，并发誓永生永世不再结婚。离婚后，哲学家在家中呆了一个多月，就再次出国。那时，女儿正面临着高考，可哲学家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只是对保姆吩咐几句，跟女儿说了几句话，便只身去了欧洲，据说是在巴黎，也有人说在布拉格，或维也纳，反正是在欧洲某大都市里。女儿在高考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长久不出来，最后她决定不参加高考。到了下半年，哲学家从欧洲飞回来了，在家中也仅仅呆了一个多月，据说还是关心了一下女儿的高考问题，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这样对女儿说的，大学读不读都无关紧要，他希望能为女儿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但他没有社会关系，即使在师范大学，能帮他说话的人，寥寥无几。经过努力，他好歹还是在学校为女儿暂时谋得了一个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职位。然后，欧洲某名牌大学一纸邀请函又将他请去了欧洲，春节也没有回来，只是在小年那天夜里和女儿通了一次话。那女子在年前就辞退了保姆，然后在大年三十深夜上吊自杀。至于她为什么要选择在第三教学楼外的梧桐树上上吊自杀，无人知晓，即使得知消息后从欧洲匆匆赶回的哲学家，也没有在房间里找到有关女儿自杀的任何文字信息。他看到的仅仅是女儿的骨灰盒和几张女儿生前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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