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铁匠知道自己的体内钻进了这么一条剧毒蛇,他引马宝过去,就是想让这蛇咬死他。
王铁匠口中突然狂喷黑血, 随即庞大壮实的身躯直挺挺的倒下了。呯的一声,尘埃四起。
日期:2012-11-13 22:28:00
老蛇医还是对父子俩进行了人道上的救治,也就是熬点草药水灌进他们的肚子里,王铁匠是一家外来户,十年前刚搬迁进村,还来不及开枝散叶,这一出事,算得上被灭门了。
他们的丧事也只能由村里出面办理了,马宝作为村长,统筹大局,表态要把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直到下午,马宝才把所有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两口巨大的棺材也抬来了,只等父子俩落气之后才放进去。
这父子俩在村里虽没有个正式的亲人,但哭丧的人还是有的,刘慧自然不说,光是与王铁匠有染的就有七八个村妇,此时也哭成泪人。
倒是那些看个电视剧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们,反而神情冷漠的看着这现实里的一出惨剧。
马宝带着若虚回到自己的家里。这一路上,若虚都感叹连连。马宝拍拍他肩膀道:“王铁匠一生杀了这么多的蛇,最终死于蛇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若虚情绪有点激动:“你怎能这么讲呢,虽然一切生命都值得敬畏,但人的生命始终得排在第一位。”
马宝叹口气道:“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我们村里以前有个牛屠夫,隔天就会杀一头牛去市场上卖肉,杀了几十年,死在他手上的牛快上万条了,只到有一天,他把屠刀架在牛脖子上时,牛突然挣脱捆在脚上的绳子,挣扎起身后,用头上的尖角把屠夫的胸口挖了一个大洞。”
马宝又道:“死在王铁匠手里的蛇怕也有上万条了,他死于蛇也就很正常了。这个就
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更为贬义的说法就叫报应。”
若虚不服气的道:“那杀鸡的屠夫呢,是不是也可能死于鸡嘴?”
马宝淡淡一笑道:“我再给你讲个故事,是另外一个村子里发生的。还真就是一个杀鸡屠夫的遭遇,当然,鸡不象牛,蛇那般可以轻易致人于死地。但是鸡一样可以制造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我讲的故事会更让你觉得毛骨悚然。”
若虚竖竖衣领道:“你讲吧,但我认为世上再没有一个动物杀人事件,能超过今天这般惊悚了。”
马宝冷笑一声道:“未必!”
日期:2012-11-14 0:25:00
马宝讲道:“这个干着杀鸡营生的人叫杨光荣,住在白河村,他先到各家各户购买鸡,运到家里统一宰杀后拔毛,掏出内脏,打整干净后买给镇上的居民。走进杨光荣家的院坝,你会看到土壤都是黑色的,院里的小沟常年流淌的也不是水,而是鸡血。”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杀鸡,到最后,他也怕了,耳边总响起鸡被割破喉管之后,嘶哑而痛苦的鸣声,他也想过转行,但这个营生干顺溜了,也真是来钱,想放弃又舍不得。”
“杨光荣有一儿一女,男孩八岁,女孩五岁。有一天,两个孩子蹲在院子里吃饭,相互玩耍起来,玩到最后斗起了气,男孩把半碗饭全倒在了妹妹的脸上,当时院子里放养着十来只刚收回来,还来不及屠宰的大公鸡。”
“这十多只公鸡一天没进食了,平日里又常捉蜈蚣吃,性子凶狠,突然见到米饭,全部扑了上来,小女孩受惊之下逃跑,却被绊倒在地,十多只公鸡就在她的脸上抢食米饭,最后把小女孩的脸全部啄烂了,两只眼的眼珠也给啄了出来,惨不忍睹!”
“男孩的父亲了解到事件发生的过程后,一棍子打在男孩的头上,男孩当场身亡,男孩的妈妈承受不住这天降之祸,精神失常。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就因为这十来只鸡瞬间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马宝点上之烟道:“还记得你刚到村里那天,我就告诉过你,太阳落山之后,为什么不能再宰杀家畜的道理吗?人应该懂得敬畏生命,哪怕是对待一只蚂蚁!”
若虚久久的不能说话, 良久才道:“那群狼呢?你们却要将它们全部饿死,难道这就是你们所倡导的敬畏生命了?”
马宝轻轻的道:“这群狼很特殊,它们不守规矩,侵犯了村子,咬死了小孩,杀它们是为了永绝后患,这跟我们刚才的话题无关!”
日期:2012-11-14 11:19:00
若虚面色动容的道:“王铁匠逮杀冬眠的蛇固然是有违纲常,但鸡贩子杀鸡贩卖终究只是一个正当的职业营生而已,相比之下,这个更值得同情。却都是人间惨剧啊!”
马宝嗯的一声半晌才道:“保管室里还有一群狼呢,我总觉得,总觉得这群狼还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我得好好想一个法子,加快它们的死亡进程。”
马宝说做便做,第二天便叫上张二狗,王根山。各背着枪去保管室了,时隔多日,羊已经被狼啃得只剩一堆白骨,连沁在地上的羊血也被它们舔舐殆尽。
几十只狼静静的趴成一堆,它们已经被饿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了,想必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马宝从裤包里抓出一把亮晶晶的子丨弹丨道:“我本以为狼饿极了会相互蚕食同类,看目前形势是不可能的了。你们两个都是神枪手,现在让你们对狼逐一射杀,一条也不要放过,拖下去我恐夜长梦多。”
王根山对这群狼是恨极了的,因为它们,才被马宝捏着把柄,进而要挟娶小秀。张二狗也摩拳擦掌,要为死去的牛复仇,而且马宝承若,狼事件一旦顺利解决,即付给他一万元钱的报酬。
当下俩个人接了子丨弹丨,一颗一颗的压进枪膛。他俩把长长的枪管从窗格里伸进去,瞄准后扣动扳机,呯呯的枪声响起,每响一声,就会有一只狼的脑袋流出红白相间的液体。
子丨弹丨打进狼的身体后,又发出噗噗的声响和狼的一声声短促的哀嚎声。
射击了十多分钟后,两人将枪抽回。马宝问:“确定全部给射杀了吗?”王根山道:“确定,而且都是打在头上,一枪毙命。”
张二狗也道:“现在可以开门了么?把这群狼全部剥皮,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马宝却道:“我怕你们射杀时有所遗漏,再等一星期才能进去,没被打死的也会被饿死了。”
张二狗竖起拇指道:“马哥考虑的真周详。”
日期:2012-11-14 23:43:00
张二狗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个从内心去敬佩的人,已经设好了一个局,而且他和王根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钻了进去。这是一个取人性命的局。
王铁匠父子下葬后的第三天,小秀主动来找马宝了。马宝正和若虚在讨论小说与生活之间的联系。
小秀进屋后看了若虚一眼说:“马宝,我想和你单独谈点事情。”
若虚看看马宝,看看小秀。笑道:“我出去走走。”私下里,马宝给若虚讲过他和小秀的爱情。
若虚出去了,马宝起身为小秀倒了杯水,笑道:“三年了,你是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说吧,什么事?”
小秀理了理额前的乱发,道:“我想让若虚住到我家去,我那也有空房。”
马宝完全愣住了,他甚至开始结巴了:“你,你找我,就是为这个李若虚?”
小秀点了点头。马宝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他住到你家?”
小秀轻轻的道:“这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子,我看着他就象看着我弟弟一样。”
马宝道:“他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是觉得我脏,我会污染了他?”
小秀生气的道:“我没说你什么,你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