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1-03 23:03:58
01一封神秘的奏稿(2)
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很快在云贵两省展开,案件进展异常迅速。贵州提督丁士杰只用了一周时间,就弄清楚了安顺府提塘吴士周手中伪稿的来源:四川小商人谭永福。
谭永福很快被捉拿归案,交待出云南信丰行的唐宽、郝彭祖。丁士杰这边一看源头到了云南那儿,立即将吴士周和谭永福押解云南,和此案脱离关系。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处理这种棘手的案件,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把自己搭进去,越早离开这趟浑水越好。
球又踢回了硕色这边,他也不敢闲着,国家机器全面开动。很快查出云贵两省的伪稿有两个源头:一是江西;一是汉口。因此,在给乾隆的这三份密奏中,硕色请求从以上两个来源继续深查。
乾隆皇帝在一个月后才看到硕色的奏稿,当时的正在木兰围场参与一年一度的狩猎。他的兴致很高,正在逐渐走出丧妻之痛,这一次狩猎他还特意带上了后宫的妃嫔。
富察氏去世一年后,在皇太后的要求下,乾隆下旨册封娴妃乌拉那拉氏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娴妃成了娴贵妃,这似乎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这却是整个不幸女人不幸命运的开始。在册封的诏书中,乾隆冠冕堂皇地称娴妃“端庄惠下”。但令人悲哀的是,在这个“端庄惠下”还有个“亦”字,乾隆还是拿她在和死去的孝贤皇后比。
乾隆心中,孝贤皇后谁又能比得了呢?心中最最柔软的地方,一生不可替代之人,仅此一人而已。
在私人的诗歌中,乾隆表现的更加直白:“六宫从此添新庆,翻惹无端意惘然”。他感到迷茫,册立娴妃不过是为了迎合母亲的心意罢了。
乾隆十五年八月初二,乾隆再一次遵从母亲的要求,册封乌拉那拉氏为皇后。
这只是皇太后的皇后而已,乾隆心中的皇后永远只有富察氏一人。乾隆似乎觉得自己如此迅速地再立皇后是对死去的富察氏的背叛,他开始拼命地写悼亡诗“忍诵关睢什,朱琴已续弦”,“半生成永诀,一见定何时”。
日期:2016-11-04 21:48:34
01一封神秘的奏稿(3)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乾隆十六年,在孝贤皇后三周年忌日那一天,乾隆照旧写了一大堆感人的悼亡诗。但这些诗在表达对孝贤皇后思念的同时,也开始流露出一些对乌拉那拉氏的愧疚,所谓“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即此之谓。
乾隆开始发现乌拉那拉氏的美,一种不同于孝贤皇后的温顺之美。乾隆十七年,乌拉那拉氏诞下皇十二子永璂,这是乌拉那拉氏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夫妻关系和谐的见证。
乾隆的这种好心情被硕色的奏折一扫而尽,他当即下密谕:著传谕步军统领舒赫德、直隶总督方观承、河南巡抚鄂容安、山东巡抚准泰、山西巡抚阿思哈、湖北巡抚恒文、湖南巡抚杨锡绂、贵州巡抚开泰,令其选派贤员,密加缉访,一有踪迹,即行严拿,奏闻请旨,勿令党羽得有漏网。务须密之又密,不可稍有张扬泄漏。
乾隆主观直觉上认为伪稿的源头应该是京师,因为早在乾隆三年,就有相似的伪稿在京师流传,所以乾隆下旨给从京师到云贵沿途的省份地方大员,让他们着手去查。当时他还没有接到硕色的第三封密折,还不知道江西也牵扯其中。
当然,不仅仅是江西,查的结果是触目惊心的。
乾隆朝的文字狱就此开始,一场新的浩劫由此展开。
但仍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孙嘉淦到底是什么人?
日期:2016-11-04 21:48:58
02孙嘉淦其人(1)
写伪稿的人,绝对是精心准备的,不然他不会假冒孙嘉淦之名。
要说敢于弹劾朝廷重臣,乃至皇帝本人的,乾隆朝除孙嘉淦之人,还真没第二人。
孙嘉淦,字锡公,山西兴县人。和绝大部分出身富豪之家的读书人不同,孙嘉淦身上有着典型的北方读书人的气息,出身贫寒且读书刻苦。他一边种地,一边读书,偶尔还杀杀人,史书载:孙嘉淦十八岁手刃乡里恶少。这样的人生体验绝大多数读书人应该是没有的。康熙五十二年,孙嘉淦中进士,这一年他三十岁,不算特别年轻,也不算年老。
孙嘉淦真正知名是在雍正朝。雍正刚登基那会儿,搞面子工程,让朝臣们不论级别都能上奏畅所欲言。别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应付了事。孙嘉淦却当了真,回家苦心孤诣写了一篇奏疏。这奏疏也就说了三件事:亲骨肉、停捐纳、罢西兵。雍正看完之后,把朝中大臣都找来,一一念给他们听,然后说了一句:“翰林院还有这样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