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30 12:47:55

第十三章、梦魇

我信誓旦旦的说，“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我怎么知道人家对我下咒了啊？”

爷爷摇头叹息着，似乎这件事很伤神。

我又想到小叔家房子失火的事情，就说，“我去小叔家看看。”

雯雯紧随着我来到了小叔家。

正房烧了一大半，偏房完好无损，

寨中的很多人都在小叔家。

大家都很低落的蹲坐在偏房里，没有人说话。

小婶子还在啜泣着，伯母正在旁边劝慰着她。

我恍然想起梦里的伯母，那样阴森怪异。

我给每个人都递了支烟，挨着小叔站了会，说“对不住你们啊，没帮得上什么忙。”

小叔叫我别这样讲，全是我发现的早，及时喊大伙帮忙，又来帮着扑火抢救屋里的东西。

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来帮过忙，但雯雯说我来救过火，小叔也说我来帮忙了，我就姑且当自己真的来过吧。

我看着旁边那些残垣断壁，和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家什，和十几年前那次一样的心情沉重。

忽然间，我晃眼看到墙上的猪头，一下子头脑里又跳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我看到对面的山腰间有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有拿着蛇皮口袋，有的背着背篓，浩浩荡荡的冲向我们寨子。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灾难，他们是来洗劫我们的。我跟爷爷把几把梯子接起来，把一些粮食藏进了烤烟房。

然后爷爷叫我带着奶奶和雯雯离开寨子，躲到亲戚家去。我怎么都不肯，叫他一起走。

一种寨子就要遭到灭顶之灾的感觉。

一下浮现出另一个画面，寨上好多人在小叔家屋顶，拆他们刚建起来的新房子，还放火烧了门框和窗架。

我躲在门口偏着头看，声音都不敢发一点。

好像发生了打斗，一个小伙子被打死了，这房子好像也是这个小伙子家的。

他的尸体被扔在院子里，这时候有个人提着一只猪头盖在尸体的头上，我吓出了了冷汗。

这一切太真实，太恐怖，就像那主角就是我一样。

我赶紧拉起雯雯跑回了家，没有去管他们那些人是什么表情。

来到家里，我清醒了很多。

雯雯说“你怎么了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见到脏东西了。”

我对爷爷说了刚才的情况，他什么也没有说。

看我歇息好了，爷爷才叫我和他去上坟祭祖。

我们收拾好香纸和蜡烛鞭炮，叫雯雯和奶奶在家，就和爷爷像往年一样出门了。

我们沿着逆时针路线走完那几处坟地。

我们家这几所祖坟埋的位置刚好绕一座山堡，自上往下逆时针围一圈。

爸爸的坟都是我一个人拿着纸钱去祭拜一下，爷爷是不会和我来的。

看着这所破败不堪的坟堆，十分凄惨。

但我暂时力不从心，没时间来清理，待我毕业之后再说吧。

以前我总是在怪爸爸，不珍惜自己，把这么重担子丢给爷爷奶奶，甚至也不在坟前给他个头。

他也绝少来我的梦中，就昨晚这么一次。

想必他是在怪我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雯雯和我在一起，我希望爸能保佑我们。

我对着坟磕了三个头，瞬间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和爷爷来到最后一处地方，是曾祖母的坟地。

那是在山腰的密林中。

年轻人只知道08年南方的冰灾，几十年一遇，具体时间是76年。

正是毛主席死的那年，我曾祖母也是那年过世的。

当时也是冰冻三尺，宾客来了之后都回不了家。

当时破四旧，埋人不准请阴阳先生。

我爷爷悄悄去问了高人，他化了一碗水，说你回去乱埋乱好，爷爷回家自己就去找了这个地方亲手把曾祖母埋葬。

我每年都回家过年，都跟着爷爷来上坟祭祖，现在这所坟自己在涨，已经很大了，完全不是当初的面貌。

旁边有一所废弃的坟，据说是远处的人客死异乡，已经没后照管了。

烧纸钱的时候爷爷都会给那所坟头递几张。

走到这坟头，我就看见坟上被打了一个黑黑的洞，想必是盗洞。现在的盗墓贼，无孔不入啊。

我没敢多看，直接走开了。

我心里其实在想，要不要把那个洞填上。

但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爷爷对此也只是感慨，烧纸钱的时候，爷爷照常揭了几张到那所坟头。

我们等纸钱和蜡烛都烧尽后才离开。

今天整个世界都是鞭炮声，延绵不断的充斥在耳际。

走在丛林里，我突然意识到，这正是我昨晚走过的那条路，不禁心跳加速了几分。

就像是在提醒我来祭拜一样。

过年这几天其实真的很无趣，无非就是拜年，拜年。礼品送来送去都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人的手了。

还经常收到过期的，觉得可能是人家不知情，但自己不能再拿去送人。

要么就是聚赌成风，我更是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