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6-18 04:49:05
第五章 钓鱼(5)
警察和大刀汉立即在四周朝车底扫棍子、捅刀子,我左闪右避吃尽苦头,幸好这时响起尖锐的喇叭声,那是泥头躲在车里响鞍,向厂外的乡勇发出求救信号。
警察正要查看汽车驾驶室,这时,一辆大货车从大门冲进来,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十多个蒙面汉手持木棍铁棒,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还没等警察和大刀汉回过神来,雨点般的棍棒已落到四人头上,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喊妈叫娘。
“别打,别打!我们是警察!我们是警察!”混乱中歪鼻子哭叫着。
从车底钻出来的我也担心闹出人命,怒喝着停手,村勇们纷纷后撤,这才看到地上的四人满头鲜血,还好,多半是皮外伤,四人还能坐起来。
“你说你是警察,凭什么?穿了件猴子服就说是警察,那我把你扒个精光你不就是脱衣舞娘?”
“我有警官证……我有警官证……”歪鼻子脸上的纱布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露出果然是被打歪了的鼻子。
接过他摸了半天才递来的警官证,我对着相片看了看:“妈的,还骗人?相片上的根本不是你,你自己瞧瞧,这人的鼻子有你那样歪的吗?”
歪鼻子瞪着眼,不知如何作答,我两下子把他的警官证撕个稀巴烂:“把他们通通绑到树下!”
蒙面乡勇立即动手,拉起地上四人,还有缩在一边的大婶以及在厂区路口看风,被逮到的假农民,合共六人,用粗麻绳牢牢地捆扎树下。
一切就绪后,受过不平等对待的乡勇,纷纷抽出树枝,痛打六人,尤其是两个穿着庄严制服却鱼肉百胜的人渣,更被痛打得叫苦连天。
乡勇们发泄过后,坐上张叔的大货离去,剩下我一人,守在树下,静待真正的苦主。
没理会树下呻*的六个狗男女,我倚在大石上,看着蓝天白云。想不到我小虎今天代替上苍当了一回判官,为人间找回一丝公平,但问心,这种偷偷摸摸换到的公平,我又能换多少回?世间的不公,又岂能凭我一己之力得到扭转?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蒙面汉走进厂区——苦主到了。前面领路的一看而知是张叔,后面手持一根扁担的,自是梁大伯,虽然已快六十岁的人了,但长年的农活,锻炼出梁老伯硬朗的身躯,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
树下紧挨着的六人,本已回过气来,正在“运功疗伤”,却见又来了两个蒙面
汉,连连叫苦不堪,梁大伯也没让他们失望,认谁人举起扁担就是一轮狠凑:“我让你们害人,我让你们害人!……”他每一次打下去,总是发出“啪”的一声,紧接着的是猪一般的嚎叫,有点凄美感。
我和张大叔站在一边,没说话,冷冷地看着梁大伯发泄,我俩知道,梁大伯正在为自己讨说法,为自己的爱儿讨说法。既然法律的正途不能讨回公道,那么只能凭自己的蛮力讨个说法,尽管这个说法于事无补,但至少,可以得到心灵上的安慰,找回心理的平衡。
当年梁大伯的举动,让我想到今天的杨佳,这个在民间获得“杨大侠”称号的北京小伙,在受到不公正对待后,似乎同样是投诉无门,最后,他走出一条不归之路,用匪夷所思的方式,为自己讨回心理上的公道,并留下一句经典的名言——“有些委屈如果要一辈子背在身上,那我宁愿犯法。任何事情,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试问,即如梁大伯如此和蔼可亲、乐于助人、遵纪守法的乡村老农,受到不公平对待时,即便面对强大的统治机器,依然不屈不挠要讨个说法,那么,位居庙堂之上,终日满嘴法律条文,满嘴公平正义,满嘴和谐发展的权贵们,有否想过,你们只要稍微从指间漏那么几分公平,几分怜悯,甚至搔首弄姿表个姿态,或许,很多不必要的人间惨剧,就可避免发生,你们的位置,也可以坐得更持久一些,何必焚林而田,竭泽而渔呢?
看着梁老伯把扁担打岔了,打累了,担心出人命,我碰了碰身边的张大叔,让他带梁老伯离开,这样子一直打下去,梁应生的左眼也不会复明,碎裂的盆骨,也没法重整,痛打这些为虎作伥的走卒,只能在心灵上讨个说法,并不能改变现实。
张叔和梁大伯离开后,我检查树下满身血迹的六个人渣,似乎死不了,我随口骂道:“我再次警告你们,在我们黑虎党的地头,不要再耍花样,下次我再看到你们几个,我还要打,打死为止!”说罢,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拾起地上的鸭舌帽,钻进小货车,扬长而去。
据说,就因为我那临别的一句,这年春节,黑虎党的人并不好过……
日期:2015-06-18 04:51:40
第六章 重逢(1)
还有三天就是农历除夕,一大早,老爸就赶到村子路口,今天上午,二牛要回来了。老妈子更是天没亮就到集市上买来鸡呀鱼呀虾呀,回来后一直躲在厨房里忙个不停。而我也很“上进”地搬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对对春联。
今年是虎年,总得写对带个“虎”字的:
春风春雨秀春色 虎年虎将舞虎鞭
呵呵,这春联贴在我的睡房门口最好不过,简直虎虎生威。
我也为二牛写了一对:
春风送暖户户春,牛气冲天家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