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她呆愣毫无反应的视线,傅筱楠失望地低垂下头。苦涩笑了笑,“明明知道你听不懂,为什么还要跟你说这些呢?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的心情?怎么可能懂得大家对你的关心?又清楚明白……景臣的心思?”
咬了下唇,傅筱楠松开了裴思愉的手,一把狠狠抹掉眼眶边的泪珠,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太想面对裴思愉,努力冷静压抑着情绪道,“你还是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过吧,既然你听不懂,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你还是保持你原来的样子,我想出去透透气,不打扰你安静了。”
裴思愉盯着她背对着她的背影,眼底涌过异样的情愫,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这时,额头上刘海掩盖住的地方。忽然涌下一抹湿湿液体滑到她的眉心处。木讽吉圾。
裴思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方才被撞到的地方似乎磕破了皮,慢慢有极少的血迹涌出,她伸手摸上额头时,额头就疼得厉害,拂过眉心处后,指腹上有一抹血红映入她眼帘。
鲜红的颜色在她指腹上,有些刺眼的夺目。
裴思愉脸色倏然一僵。本就白皙的肌肤刷刷地惨白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珠凝固住,身体里突然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从她身上爬过,头皮一阵发麻,心尖上渐渐被恐惧蔓延,心脏起伏的频临逐渐加大,没有血色的唇畔低喃自语着,“血……”
她的眼前仿佛涌现了很多很多的鲜血,一点一点蔓延上她的眸子,有裴晋川的,有白皓南的,她握着刀子的手心里全是刺目的鲜血……
裴思愉紧紧地抿着唇畔,身体抖如筛糠,又是记者那些逼人的语言肆无忌惮地冲击着她的脑海,她忽然有些难以喘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心口,心脏疼得仿佛要窒息了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脑袋要炸裂开了,眼眶里涌出一股酸涩来。
一瞬间,有千千万万个美好的不美好的画面冲击着她的脑袋……
“傅小姐。”
就在傅筱楠踱步门口边时,身后的不远处骤然传来女人干涩沙哑地嗓音。
听闻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傅筱楠呼吸一滞,双瞳骤然扩大,不知是惊喜还是错愕,瞪大了眼睛在深吸了口气后,倏然扭头回来看向角落里的女人,“刚才是你叫我?!”
裴思愉背部靠着墙壁,正盯着傅筱楠,刘海遮挡住她额头上轻微的伤势,听闻了傅筱楠的话,她却是有些迷蒙地歪了歪脑袋,“嗯?”
“……”
她跟原本无异的样子,像是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可是,傅筱楠怔了一怔之后,却极度的不肯甘心,猛地朝裴思愉几步走过来,握住她的双肩紧张地问,“你刚才叫我了是不是?你刚才叫我傅小姐了对吗?刚才是你说话对不对?”
傅小姐这个称呼,自从裴思愉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再也没从她嘴里说出来过。
傅筱楠紧张地望着她,眼中有期待,有兴奋,有欣喜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然而裴思愉却给了她一个茫然不解神情,“你说什么?”
“……”
这就像一盆冷水,冷冷地从傅筱楠的头顶上浇下来,她欣喜紧张的脸色倏然一僵。
裴思愉的这个样子,哪里有像是半点回想起什么来的模样?
她根本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认知到这一点,傅筱楠脸色不太好看了,慢慢的,她又松开了裴思愉的肩膀,失落笑着说,“看来还是我想得太多了。”
然后,没再多说一句,她失魂落魄地转身出去,却又是迷惑而不甘心地想,难道,方才是她的幻觉吗?
可那种感觉,分明是如此清晰,那个声音分明是清清楚楚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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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玉姐告别出了别墅,傅筱楠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离开时,却身形一顿,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那个黑屋子的窗户。
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她睨见窗户的窗帘在微微摆动,似乎是有人将窗帘放下,然后从窗口边走开……
傅筱楠一怔,还想认真去看,然而那里早已然没有动静。
复杂地拧起眉梢,傅筱楠有些不解了。
是她眼花出现幻觉了吗?
怎么刚才好像看到裴思愉在窗口边看她……
想着裴思愉跟景臣的事情,总会让她感到一股沉闷,烦躁地抓抓头发,傅筱楠咬牙,直接弯腰坐入车内,吩咐傅家的司机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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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傅筱楠乘车离开之后,裴思愉走出了屋子,径直来到书房门前,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在书桌后身形顿了下,她阖了阖冷静地眸子,随后,伸手打开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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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淑贞把景臣叫出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至少在景臣的感觉,那些都不是什么特别的,因为穆淑贞说过太多次,每次都无不是叫他放弃裴思愉。
裴思愉如今的状况,让穆淑贞有些不忍让景臣一直这么耗着,他毕竟已经三十开头,而裴思愉仍旧迟迟未能跟白皓南离婚,这对景臣来说,是不公平的。
所以到了如今,穆淑贞不得不再一次劝导景臣放弃,他对裴思愉的付出她很感激,没有什么会比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她女儿身边让她更觉得安慰的,只是他们却不能让景臣一直这样像是义务般照顾着裴思愉下去。
可惜的是,景臣的回应跟以往任何一次没有一丝差异,风轻云淡地拒绝了穆淑贞的话,并且对她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您对我说这些,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了。”
穆淑贞心里梗塞,发不出一句话来。
看裴思愉醒来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景臣边驱车回了郊外的别墅。
玉姐看见他进来打了声招呼。
景臣问,“她醒了吗?”
玉姐摇了摇头,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敛回视线,景臣大步往楼上的阁楼走去,推开卧室的门,就瞥见裴思愉躺在床上。
似乎他推门进来的脚步惊醒到了她,她慢慢打开了一对睫毛细长的眼帘,睨见他在身边坐下来,她慵懒迷惑地叫他,“景臣。”
“我打扰到你了?”景臣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轻柔似水。
裴思愉摇了摇头,顺势窝到他的怀里,依赖性尽显,“你出去了吗?”
知道自己身上还带有外面的凉意让她发现,景臣揉了揉她消瘦的肩膀,下巴搁到她的头顶上说,“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会,你会怪我吗?”
她又摇了摇头,贪婪的靠着他,痴痴地笑笑说,“只要我醒来能看到你就好了啊。”
景臣低眸一笑,轻轻地应了声,“嗯,每次你醒来都会让你看到的。”
“景臣……”她脑袋在他胸膛里拱了拱,一只手从他腰腹处缓缓下滑,打开了他的裤头手往下探去……
惊觉到她的动作,景臣呼吸一滞,立刻握住她不安份的手,“别碰。”
裴思愉像是不解,抬眸望着他,“为什么?”
“有点危险。”他保持着心绪尽量不紊乱,镇静地道,“它不能随便被碰。”
更不能被她碰。
要知道,每天夜里跟她睡在一起,他都是在努力克制着,再被她触碰就……
日期:2015-08-09 1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