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褪去了浮躁的思绪,这些天他只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平静,平静得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像是疯了一样的执拗……
他选择放手了,一个身心不属于他的女人,他选择丢弃放手,不想再对视她多一眼。
如今他只是这么想着而已。
“唐慕年。”心底好似针扎一样的难受,宋言用力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纷乱复杂的新宿,缓缓说,“我真有苦衷。”
“……”
“不管你会不会相信,我只想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六年前我没有别的男人,我只是……”
“你自己已经承认过你有了。”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声音淡而漠,“别到了这种时候,还试图用这种拙劣的理由来模糊我,你觉得我会相信?”
“那是骗你的。”忍不住的,她攥紧双手,提起过去,心房上像是被一块千斤重石压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才努力平静着,说,“明天,你给我一点缓和的时间,明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六年前的所有事情我会全部告诉你。”
这些天她自己也想了很多,每当想到律师告诉她,他追出去的那一刻只是想问她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过,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渐渐的,便开始清楚,一直以来她不断小心翼翼的隐瞒,究竟伤人有多深。
倘若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他们之间该是怎样的结果,也是早就出来了,而完全不需要变成现在这幅局面。
但是,要告诉他那些事情,还需要一定的勇气,她需要点时间来缓解自己,让自己尽量能平静的说出来。
以前不敢赌,赌不起,而这两天的反复思考,让她忽然想来一场赔上所有筹码的豪赌,而决定她赢还是输的权利,在他手中。
真相或许不堪而沉重,但她决定,她要赌这么一次……
唐慕年眼瞳微微收缩到一起,呼吸有些凝固,身体不知不觉的僵硬着,在她话语出口的刹那间,他感知到自己的心脏重重的一跳,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倏然一紧。
真相……
她终于是决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而不是再总是虚伪笑着编着一个又一个的借口了?
可是,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算是真相?
难不成真相真会是她六年前没有过一个男人?
唐慕年自失地笑,尽管此刻他并不太相信她口中所谓的有什么苦衷真相,却依然是扬起嘴角,“好,我期待你明天给我的回复。”
如果真的还有什么所谓的真相,他不是不能听,又或者说,他平静的内心竟又对她起了小小明知不可能,却还想赌一赌从她口中得到不一样的实话。
不久,相对无言,宋言只好先离开了。台投吗弟。
很快高木又走了过来,到他身后,低声说,“唐总,刚才警察局那边来电话,温小姐已经确定被判为故意谋害罪,判三年有期徒刑。”
“……”
“另外,在刚刚不久她利用关系让人带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见她,要不要我……”
“不用了。”唐慕年对于温佳期的事情并不上心,从来,他的眼底几乎就没这号女人,淡声说,“她玩不出什么把戏。”
再怎么努力,也减少不了她要入狱三年的事实。
高木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推我回病房,我想看看这些天公司的会议内容。”
尽管是在住院,可醒来之后,确定了脑袋没受什么影响,唐慕年便让高木整理出这几天公司的会议资料等等,即便是在住院,也没有闲着。
高木应了一声,正推着他转身欲走,哪料就在他们身侧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望见轮椅中的唐慕年时,惊讶地咦了一声,随之不敢相信欣喜笑了出来,“居然是你?”
翌日清早,公寓门被人从外面急促按响。
宋言过去开门时,外面是一脸慌张的裴思愉,“宋言。出事了!”
她怔了怔。
裴思愉将手中的报纸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
接过报纸,当看到上面的新闻时。宋言脸色刷地惨白下去,呼吸倏然急促不稳,手指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我看到的第一时间就赶来找你了!”裴思愉攥紧双手,即是担忧地望着她,又满脸的愤怒,“该死!是谁这么缺德!”
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睨着报纸上的新文,宋言身形难以抑制的抖动,唇瓣失去了血色。
骤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她忙按住裴思愉的双肩,满脸尽是慌张之色,“帮我送小源去学校,别让这件事给他看到,我有事要离开。”
“你要去哪……”
裴思愉的话还没问完,宋言就已经松开了她,脚上趿拉一双拖鞋。便朝外冲了出去。
看她这么急切的样子,裴思愉忽然渐渐有些明白她要去哪里了。
此生,除了唐慕年那个男人,还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这么奋不顾身过吧……
急急冲到楼下,宋言想要拦车离开后。有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到她方才站着拦车的位置,后座车窗滑下,露出男人刚硬冷峻的面庞。
傅寒深脸色不是很好,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计程车,一双幽深的眸深沉到看不见底。
缓缓,他低沉开口,语气有些危险的意味,“去刊登这次报纸的那家杂志社。”
石恒点了下头,“是。”
当宋言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唐慕年所在的医院时,病房里还有一个她所不认识的女人在里面。
女人大概跟她差不多的年纪,长相漂亮清纯,眼眸清澈而毫无杂质,明亮中带着一种天然般的清纯,穿着一身得体洋装,颇有一股大家闺秀的尊贵感。
在看到这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那一刻。宋言站在门口的脚步倏然僵住,凝滞的视线慢慢看向坐在轮椅中的唐慕年。
恰好,他的视线也朝病房门口的她投来。
只是,眼神很冷,他的眼神冷到像是要将她冻结,当触及到他冰冷到足以冻结人心的目光时,宋言感到自己一颗心重重的跌入谷底。
几目相交到一起,坐在唐慕年身旁的柳卿卿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忙站起身,微微笑着对唐慕年说,“我想起我还没给我妈买药,我先去拿药,等会再过来看你。”
唐慕年没有回答她。柳卿卿倒也不介意,回身走到病房门口,经过宋言身边时,她微微点头的一笑,没说什么,尔后离开。
宋言抬眸定定的凝视着唐慕年,视线渐渐移到他手中捏着的报纸,眼神沉了又沉,心底泛起一股冰冷之意。
他果然还是看到了……
“唐慕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