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叶紫脸色煞白,惨笑一声,跄跄踉踉地走了。
“哎,美女,你的烟!”女店主急忙将香烟装袋,追出来递给她。
看着她的脸色,女店主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烟不用了,送你了”。
女店主脸上一喜,但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再客气几句,装模作样一下,但见叶紫已走出小区大门了。
南方的秋天,早晚凉,但中午仍是烈日当空。叶紫仰头看看天,只觉太阳白得刺眼,放射着带毒的光芒将空里的氧气都完全燃烧,唯剩一氧化碳在人的胸腔激荡。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里象着了火一样,心跳也乱了频律,闷得发慌她大口地喘着气,站在小区高高的台阶上,眼前一黑就从上面滚了下去。血从她的腿间涌出,浸透裤子和风衣,从中间的楼梯一直擦到她最后滚落的地方,在落地的地方积了一大滩。恍惚听到有人尖叫,再然后就失去了一切知觉。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两天以后,妈妈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呜呜地哭泣,爸爸坐在远处哀声叹气。
日期:2015-05-12 21:40:24
“妈妈,别哭”,叶紫笑了笑,用手轻轻擦去叶妈妈脸上的泪花,谁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叶妈妈竟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摸摸扁平的肚子,叶紫知道孩子没了,那是个女孩,她做过B操,医师当初悄悄告诉她的。没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对她、对孩子。搂着叶妈妈任她哭到累了,叶紫才求助般地看向爸爸。爸爸将妈妈扶到一边坐下,这才告诉她,何文杰这两天一直在,但他们没让他进来看她,问她愿意见他吗?
叶紫抬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说“爸,你让他先回去吧,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见他,等我好点了就会打电话给他,跟他谈谈”。
那天下午,何文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几个小时以后,看到一群妇女拢在小糖烟店叽喳个不停,女店主叫住他“何先生,正说着你呢”。
“说我?”何文杰不明所以。
“中午有一位卖保险的美女来找你,后了昏倒了,还滚下了楼梯”。
“什么……卖保险的?”何文杰疑惑地问。
“她自己这么说的,她确实是来找你的,她知道你姓何”。
“滚下楼梯?”?
“是呀,她怀着孕,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脚一软就栽下去了,流了一地的血,孩子八层保不住了,真是好可怜”。
莫明的有一种不良的预兆涌上心头,何文杰脸有些发青,“她长什么样,有多大年纪?”
“很年轻,20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噢,我想起来了,她长得有点象那个《罗马假日》里的那个公主”。
何文杰心一颤,快步向大门走去,一路的血迹让他在二十多度的天气打了个寒颤。他拿出手机来拔打叶紫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电话给孙小洁,孙小洁说叶紫今天没来过公司。他摇摇头否定心中的想法,返身回去发动汽车“轰”地一声冲出了小区。
日期:2015-05-13 09:26:56
回到家中,这房子似是有几个月没有人进来了,打开房门时有一股闷闷的味道。家里没有任何变化,转了一圈后,走进卧室,也跟原来一模一样。正想走出去,他眼睛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似乎有一张纸条。是叶紫留给他的留言条?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嗡”的一声似乎有几百只蜜蜂冲进脑门,他一个跄踉跌坐在床上。
从家里赶到医院,叶紫还在抢救,孩子没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抱头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他默默承受着叶妈妈和叶爸爸唾骂,实际上不管他们骂什么,他都不太清楚,脑子里全是沸腾的米糊。
这些事后来叶紫也知道了,有何文杰自己说的,也有出租车大哥说的,还有糖烟店女店主说的。
她知道当时她滚下楼梯的时候是女店主在呼救,而出租车大哥在她下车时就发现有异,一直守在原地没离开,是他把她送到医院来的。他们后来都有来看她,各自接到了一大份厚礼。
当然她还知道了对她打击更大的事,那就是医师告诉她,从今往后,她基本上没有受孕的机会了,如果不是她的父母死活不肯,他们本应切除她的子宫。这件事,她请求医师不要告诉任何人。
日期:2015-05-13 09:35:21
几天后,她终于肯见何文杰了。一缕惨笑挂上她毫无血色的脸,她静静地看着坐在她面前,眼睛布满血丝,一脸憔悴的何文杰轻轻地说:“我们分手吧”。
何文杰,呆呆地看着她,嘴唇有些微颤抖,眼睛里饱含垦求,想开口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从那以后,叶紫对感情就看淡了,完全醉心事业,关于男人,她知道自己迟早会再找一个,不过就象王朔的小说中所说的,男人是一种生活必需品,就象牙膏或牙刷一样。别人有自己也有,别人是这么生活,自己也是这么生活就可以了。至于爱不爱的吧,她不再相信这些,有家庭责任感,能一起过日子就行。
对于性事,她也看淡了,过去她一直觉得这事挺神圣的,挺认真的,只能跟相爱的男人做,但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说穿了不就那么点事,不违反法律、不违背道德,不影响他人,俩人愿意就行了。只不过她的眼界太高,就算是找支牙刷也不容易,更何况她这几年也没有要找的心思,所以一直单着。
日期:2015-05-13 09:46:38
跟何文杰分手三天后,何文杰的母亲找到了医院,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个女人你真是没良心啊,我家阿杰25岁就跟了你,当时你还是个穷学生,他不嫌弃你,给你当牛做马,白天帮你打工,晚上侍候你,你现在发达了,就象丢只烂皮鞋一样一脚踢了他,你还要不要脸!哎哟,难怪你那么多年都不肯跟我儿子登记,打的就是要他净身出门的主意吧!不行,你好歹也要给点钱,否则我跟你没完”!
叶紫低着头默不作声。
何文杰的母亲急了,边骂边哭起来,“你这个丧天良的坏女人呢,你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哇……我的那个天呢……”。高亢的嗓音引得不少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好奇地悄悄探头瞄进来。
叶紫一直等到何文杰的母亲哭不动也骂不动了,才淡淡地说“别哭了,您年纪大了,哭太多伤身体”。
“……”
叶紫看着那张惊诧的老脸温婉一笑。
日期:2015-05-13 15:02:21
“我知道阿杰不再喜欢我是因为钱的问题,原来我觉得,我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为了便于公司管理不用把股份分开,待结婚以后把我的个人帐户改成联名帐户就可以了。可惜,阿杰,他不信任我,跟别人结婚了,所以……”
“啊!他结婚了?”何母惊跳起来。
“是,已经结婚半年了,他和他夫人住在前锋小区,您也了解我,我是不可能给人当小三的,所以只好分手”。
“……”
何母老脸通红,愣了好一阵子后,羞愤地逃了出去。第二天何文杰跟同『居』女友分手了,那女的还被何母抽个几个大嘴巴,脸也被挠出几道血痕,然后被撵出门,东西扔了到处都是,鞋子、被子、文胸、『内』裤、袜子、化妆品。那女人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那间出租屋也退租了,何文杰搬回家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