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程子枫见有些家属已经往那边围了过去，自己也跟着过去。

一个50来岁的妇女正在和护士争吵，她说来说去就是那句：我儿子进来的时候好好的，就是轻伤，怎么没在你们这呆多久就昏迷了呢。

日期：2015-10-09 15:06:00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的，请相信我们。”无论家属怎么闹，护士依旧陪着笑脸，表示决心，这是私立医院最大的不同。

“不是，我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进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昏迷了？”中年妇人重复着说道，她显然无法理解。

这时，走过来一个医生，穿着手术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带着蓝色的口罩，程子枫在医院橱窗里见到过他的照片，是神外的专家。

“张主任，手术做完啦，怎么样？”护士见张医生过来，急忙问道。

张主任不慌不忙。拿出一张颅内CT，说道：“怎么样先不说，我先给这位大姐普及一下知识，在您儿子送过来的时候，看似是皮外伤，实际脑部也受到重创，由于你们送来的及时，到医院的时候，颅内出血并不多，你看，这是出血点，来到医院以后，出血点进一步崩裂，从片子上看，这一块区域全部被血块压迫住，意识神经严重受阻，导致您儿子的昏迷。如果我们也像您说的那样仅仅是按照皮外伤治疗，不进行止血，不将血块吸出来，恐怕您已经见不到您儿子了。”

日期：2015-10-09 15:07:00

中年妇人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问道：“医生，您快说说，我儿子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张主任摘下口罩，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招牌的微笑，说道：“您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大家也都散了吧，你们都要相信我们的职业道德。”

先前的那个护士露出花痴的神态，对张主任，她太崇拜了。

程子枫也看了CT，张主任说的不错，而且，病患马上就被救醒，基本上排除发生在他身上的那张情况。这只是一起正常的手术。

可是，中年妇人的话，却让他有了想法。为什么送来的时候好好的，进入医院后就昏迷了呢？那7起车祸，戴志诚没有本事将他们恰到好处的撞到昏迷，这一点，他之前就有想到。现在似乎找到了答案，既然是选中的目标，无论昏迷与否，来到医院，他们都必须昏迷，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程子枫给张昭去了电话，“张昭，那7个人的病例都能调出来吗？”

日期：2015-10-09 15:09:00

“大哥，自从上次医院发现了我们入侵他们的网络，给我们挖了个坑之后，他们的防火墙升级到了变态的地步，我侵入不了。我之前给你这7个人的信息，是网上七零八碎拼凑起来的，你要找啊，只好自己到偷了。”

“好吧。”程子枫挂了电话。

程子枫又来到橱窗前，上面列出神外科9名主治医生的资料，他想，这些人中一定有一个参与其中。既然有人在送到医院后被昏迷，就一定有医生伪造了相应的病历，好让其顺利进入后期的“治疗”。否则，家属不会同意。

9名医生，程子枫一一看过去。其中3名最近两年才进入医院的可以排除。有两名年龄大一点的，其中一个就是程子枫当年的主治医生白医生。程子枫想，他们都到了退休的年纪，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地位，应该不会参与其中。当年白医生虽然是其中一位，但自己是确实昏迷，无需做出虚假的诊断，后期的“治疗”也一定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为了证明自己的这一想法，程子枫决定冒险对当年的主治医生进行拜访。

日期：2015-10-09 15:13:00

医院当班表上显示白医生当天不上班。爱人去世，儿女都在国外，程子枫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白医生拎着浇花的喷壶开了门，“你是？不，你先不要说，让我想想，你是程子枫是吗？当年你苏醒过来就是奇迹”

“白老师，一直也没专程过来看您，抱歉。”

“哪儿的话，我可是没少看到你，这段时间，你火的很。”说着，白医生把程子枫请进客厅坐下。

程子枫明白白医生的意思，苦笑一下，白医生马上笑了起来，说：“放心，我不相信是你做的。”

“为什么？”

“那段时间，我观察你很久，我们做医生的，多少都会看点面相，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你像报道说的那样，也不会跑来找我。”

日期：2015-10-09 15:14:00

“谢谢。”

“说吧，我想你一定不是单单来看我这么简单，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为什么当初自己能苏醒过来，现在学术上也碰到这些问题，我们做心理研究的和脑神经外科有很多交集。”

白医生清楚这不是真话，既然他不愿意说就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也不说破喽。他开始回想当时的场景，摇摇头，“现在说起来还很惭愧，我至今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醒过来。不过，有件事却很奇怪。”

程子枫马上问道：“什么事？”

“有段时间，你身体上出现了一种药物反应，对，就应该是药物反应，可是这种反应不应该是我所用的药能产生的，当时我还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后来一直找不到原因，好在你不久就醒了过来，我也就没再多想。”白医生说。

日期：2015-10-09 15:17:00

“那其他病患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或许这是正常的反应。”

“你出院不久，我就选择了退休，虽然名字还挂在医院，偶尔会诊的时候请我过去发表一下跟不上时代的见解，再也没主治过一例病患，你瞧，我这养养花，种种草的多好。”

根据白医生说的，程子枫判断他说的都是真话，直觉上，他对白医生有一种信赖。又闲聊了一会，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告辞。

这次拜访让程子枫确信在后期的“治疗”过程中，有人做了手脚。

9名医生，程子枫排除了5个。

本来，他可以沿着那7名车祸昏迷后被治疗出院的病患身上寻找线索，可考虑到他们应该也被实时监控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不想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