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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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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这样的舒心了。明明卷入事端没有多久,这段日子,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我已经记不清往日平静的日子,记不清那些普通生活中琐碎的点滴,虽然这都只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但却感觉是上辈子的事,而且,我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

热水使整个房间被雾气包围,视线变得模糊,我开始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我回忆起从前,回忆起小时候。我的一生注定是与别人不同的,从小就是,即便现在,回忆起童年,我也几乎找不出精彩的地方。一般人的童年是幸福的,快乐的,五颜六色的,而我的童年呢,只有深黑下的血红,只有死亡与势利几乎占据了全部。

你反倒有些宁愿现在的流离失所了,起码现在,有人看得起我,起码现在我找得到自己活着的证据。

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年陶方选择鬼道了,她弃了安平乐道的中医学,选择了拿命换钱的阴阳道,而我,从刻苦努力的普通医学生,变成了半人半鬼。虽然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但我们的人生,实在离谱的相似。

陶方真的就像是我亲生姐姐一样,虽然我们没认识多久,但我已经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可以让我交付生命的人。有她在,我就觉得好心安。她就像是我坚实的后盾,让我在阵前作战时,没有任何顾虑。相似的经历,让我们的想法总可以在同一频道上,但她比我成熟的多,懂得多,也许是因为,虽然童年一样的黑暗,但她,起码看见过光。

终于洗完澡的我从浴室出来,浑身舒爽。陶方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手随意的把玩着自己的裙摆,看见我出来,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可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行了吧,可以走了吧?”陶方白我一眼。

“这么急着赶我走干嘛,等我吹干头发。”

“你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事?”

“嫌弃我咯?”

在陶方面前,我永远可以装得像个小孩子。

我凑过去,撒娇般的去挠她的痒。陶方撇撇嘴:“你和唐雪这么久不见,第一次独处,老在我这儿赖着干嘛?”

“切,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稀罕粘着你似的。”

“行啦,上去吧。”陶方一把勾住的的脖子,就要把我往门外推。

我就这样嬉皮笑脸的被推出房间,陶方扔下一句“本垒打了请我吃糖哈”,便“嘭”一下,把门关上了。

看着冰冷的门牌号,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脏猛地收紧了,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几秒,才终于缓过神来。

我恍恍惚惚的上到五楼,敲开门,唐雪已经洗漱过了,性感到爆炸的低胸睡裙下,雪白的肌肤冒着纤纤玉气。她看到是我,精致的脸庞上朱唇轻扬,一笑,绝世倾城。

她随意的问了句:“你去哪了?”

“楼下,借浴室洗了个澡。”

“陶方,那儿?”

“嗯。”

唐雪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去,背对着我走回床边,没让我看见她捂住胸口,拧紧的眉,欲滴的泪。

这一夜,我不知是如何度过的,麻木的就像是没了知觉,在一片混沌中不知是梦是醒。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橘‍‌黄‎色‍‍­的暖阳将整间屋子照得通明透亮。

唐雪早早的起床了,坐在床边梳着头发,阳光映照着她的侧脸,鼻尖与唇角映照出模糊的光晕,好美。

唐雪,依旧是那个往日的唐雪,可我的心里,却不知何时丢失了往日的情愫。一切,像是例行公事,挖空了心,只有破碎的零星记忆为之正名。

“你醒了,早。”唐雪回眸一笑,将窗帘又往外拉了拉。

“早。”我睡眼惺忪的也朝她笑笑,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不敢相信,我和唐雪就这样在同一张床上过了一整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甚至开始怀疑,到底哪边才是梦境。

稍微的收拾一下,我们便出门了。陶方已经在大厅等我们,看到我下来,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差不多了,动身去丰都吧。”我把背包往身上一跨,将房卡扔给陶方去办退房的手续。

陶方一把勾住我的肩膀,把我一起拉到前台,一边将房卡递给前台的服务生,一边凑到我耳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装糊涂。

“该不会,什么也没发生?”陶方朝我挤眉弄眼。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故意使坏,趁陶方不注意,一指戳在她腰间。

陶方“呀”的一个踉跄,翻手狠狠掐在我胳膊上。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打闹一阵,陶方接了押金和身份证,朝我翻了个白眼。

“出发出发。”陶方嚷嚷着,背上背包,走在我们前头。

一路上,我们三人随意的搭着话,聊些有的没的。到火车站,陶方再次主动去买票,将我和唐雪扔在大厅边等她。

“你之前有去过丰都吗?”我问唐雪。

唐雪用手指敲着下巴,想了想:“之前在组织的时候,好像来过一次吧。”

“有印象吗?”

“没什么印象了,不过隐约记得一点。当时好像是……噢,对了,当时组织发现了一座墓,拉了好多人过来。”

“盗墓啊?”我挺好奇,便问下去,“挖出什么了?”

“我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之后就模糊了,好像没挖出什么吧,似乎最后是不了了之的。”

“这样啊。”我耸耸肩,“是座古墓吗?”

“那倒不是,挺新的。”

“新墓?是哪个名人的吗?”

“是……”唐雪想了片刻,忽然捂着头蹲到了地上,脸色很不好看,“我有点,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我赶紧把她扶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太当真的啦。”

“也没有。”唐雪喘着气坐下来,“就是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想到一些东西就会莫名的头疼。”

我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唐雪,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疑点闪烁而过。

我遗漏了什么,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人的记忆是由脑内触点连接而成,不同的触点交错堆叠,构成不同的记忆分段群。细胞在连接时放出不同物质,不同数量,不同浓度以作区分,构成不同的特定记忆。

一切有关的信息在我脑中再次流过,我用虎口压住鼻梁,闭上双眼沉思。

严重的失忆,一般是脑中的某片触点链接缺失,使得一段时间的记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想起。

但记得在某节课上,教授说过某种理论特例,就是一般人的记忆中,是会有一些不牢靠的触点自动脱落的,这些记忆无关紧要,轻于鸿毛,甚至连遗忘后的患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曾有过这样的记忆。在理论上,某个人一生中都会多少发生这样的记忆缺失。

所以有时候,当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或是来到从未到过的地方,我们会奇迹般的产生一些相似感。觉得我一定什么时候来坐这里,我一定在什么时候做过同样的事情,可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半点。

教授当时说到这里,话题便戛然而止,教室里一心备考的我们也没有再去多想什么。可之后不到一周,这个教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的消失了,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也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这件事在当时看来其实也没什么,人家无非是家里有事或是跳槽转行,谁在乎呢?

日期:2015-09-23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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