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2-14 13:58:07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我与这个男人,不再是单纯的契约关系,我们粗暴地跨越了中间那条界限,关系在一瞬间,变得扑溯迷离起来。
我默默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将扔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莫西里默默地看着。
然后我说:“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我说:“我要洗个澡。”
我说:“你的洗发水是无硅油的吗?无硅的对发质比较好。”
我若无其事地说着这些闲话,一边翻看莫西里的冰箱和卫生间。
莫西里就在这时挡在我面前,他仰着脸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抄起手臂,毫不示弱地盯着他。
日期:2016-12-14 13:58:37
“你是谁?我早就知道你其实不是雨逢,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莫西里的语气,已从质问变成了恳求,眼神里是沉甸甸的痛苦,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是罗青莹。”我就在这时说。
莫西里愣住。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我讥讽地笑:“但我知道你不会信,除非你疯了……”
“我信。”莫西里忽然打断我。
我愣住。
莫西里说:“否则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无法解释。”
他说:“我本可以远离你,在知道你并不是雨逢的时候,但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听你摆布,为什么要替你完成那些听上去又荒唐又疯狂的事。”
我沉默了,然后莫西里向我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他干燥的掌心令我的皮肤荡起了一片愉悦的涟漪。
他说:“告诉我吧,把一切,全都告诉我。”
日期:2016-12-14 13:59:08
明亮的客厅灯光下,莫西里的脸色却像张纸一样白。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在得知眼前这个人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之后。
但好在他是莫西里,虽然是个小混帐,却也是个特别勇敢的小混帐,在短暂的惶恐和迷茫之后,他说:“雨逢在哪里?我要找到她!”
我默默地从包里拿出那叠照片,展开来,放在他面前。
莫西里怔怔地看着这些照片,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我。
他说:“你是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周雨逢。”我缓慢地说。
“不可能……”莫西里的咽喉像忽然被鱼刺卡住,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耐心地等他咳嗽完,人在受到极致的震吓后,这个反应很正常,我已经习惯。
日期:2016-12-14 13:59:40
然后莫西里终于缓过来,他喃喃地说:“罗青莹变成了周雨逢的样子,周雨逢变成了罗青莹的样子?可是雨逢她现在哪里?”
我盯着他:“我想,她现在应该在那帮人手里。他们几次三番给我暗示,其实是想要我去救她。”
莫西里沉默了,半晌后他说:“不。”
我看着他。
莫西里说:“是我们去救她。”
这晚我们谁都没有睡,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天亮。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不是在吵架,就是在酝酿吵架。但是经过刚才那番缠绵,彼此用来对付对方的利刃好象都被折断了,于是心甘情愿地收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莫西里向我靠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在自己掌心摩挲。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我说:“你会在心里怨恨我吗?”
日期:2016-12-14 14:00:20
我说:“刚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就当做了一个梦……不,其实从你我认识,就是一场冗长的梦罢了。”
“就算是梦又如何?”莫西里打断我,定定地盯了我半晌,才又说了五个字:“挺好。我喜欢。”
他说:“我说你怎么和那个丫头差别那么大,以前和那个丫头在一起时,分分钟想把她踹飞,实在是太笨了。”
我盯着他:“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吗?”
莫西里犹豫片刻:“也许爱过吧,但是……”
“但因为她的母亲,你对她更多的是报复的心态。”我抢着说。
莫西里沉默了,然后他说:“所以我要找到她,就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好,现在换另一个问题。”我说:“你对我怎么看?”
“我爱你。”莫西里盯着我,果断绝决地说。
日期:2016-12-14 14:00:49
我愣住。
莫西里却神情坚定,好象自己说出来的,是不容置疑的一件事。
“你爱我?”我笑了:“可我比你大十岁。”
“大五十我也爱。”莫西里说。
“扯蛋!”我忍不住骂起来:“你有恋母情结吗?”
“我妈才不像你这么泼辣,否则也不会被时香莲欺负至死。”他说。
“但我就是个死人。”我说:“听着莫西里,你我之间,仍然只有那纸契约,天亮以后,一切照旧……”
“照个屁的旧!”莫西里终于暴怒起来,忍了一晚上的绅士之态荡然无存:“姓罗的我告诉你,本大爷不是那么好睡的,你必须负责!”
我气愤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对年长的女性如此无礼?”
“年长?”莫西里轻佻地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完全不觉得,皮肤很滑嫩……”
日期:2016-12-14 14:01:53
我一掌将他的手打开:“我不可能永远披着这身皮囊,我最终会变回原本的样子,当我变回原本的样子时,我……就是一个死人。”
莫西里沉默了,好象聪明如他,一直以来并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吐一口气,重新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
我说:“我饿了,给我煮碗面好吗?你好歹也独立生活了那么久,不会连一碗面都不会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