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都正好发生在路灯底下，一片锥形的月白色灯光里，感觉就像是出无声的舞台剧，惊心动魄。

我扔掉砖头跳下车子站到小海身边，一眼认出跟踪我们一路这货是谁，皮包骨头的身架，黑色木质框眼镜，就是今天白天，跟代芙蓉一起到“油画案”现场去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代芙蓉的助手吧，一个多钟头前，又在公丨安丨局楼梯边匆匆见过一面，我从到头脚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哪成想他倒是跟踪上了我们。

他跟踪我们做什么？

我们跟他，就那么匆匆两面，话都没说上一句，甚至正经的眼神交流都不曾有，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我靠近一步，盯住他的眼睛，问他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问虽问，心里却也知道，他不会答的。黑框眼睛后面是无比冷静的目光，我懂那目光的意思，他不信我们能弄死他，所以拖延时间，拖延到路人围观，群众报警，丨警丨察赶来，他就能脱身离开。所以，目前处在劣势的其实是我们，毕竟踹人家车门抡着水泥砖作势要砸窗这种事情，都是违法的。

小海用眼角余光打量周边动静，扭过脸来跟我交换眼色，然后我闪身坐进眼镜男的车里大致翻了一下，有手机、录音笔、相机、一些学术性的杂志、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不少现金，几张信用卡和七七八八的卡，没有工作证，也没有身份证。

就车里这些东西看，这人可能是记者，也可能是私家侦探，一时间很难做出明确判断，但根据之前他和代芙蓉同进同出的情况看，记者的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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