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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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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春节刚过,南山林场“二所”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他独自驾驶一辆吉普,把车斜停在砖房前的空地上。

庄如一听到声响,忙从后排的砖房里迎出来,却发现车上下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这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下身穿深棕色条绒裤子,戴着金丝边眼镜,皮鞋也擦得锃亮,和周围灰头土脸的环境格格不入。

“您是?”庄如一纳闷地问。

来人没搭腔,伸手示意庄如一到前排办公室说话。前后脚进入房间后,那人摘下蒙上一层雾气的眼镜,边用衣角擦拭,边说道:“庄先生好,您不认识我了?也难怪,咱们两个二十年前只在甘肃有过一面之缘。”

庄如一仔细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不敢确定,“你是…”

“当年,在沿水乡,你利用我,救了自己一命。”陌生人不紧不慢地说,“按说,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起来了。”庄如一掸了掸椅子上的浮土,请陌生人坐下,随手点燃一根香烟,“不过现在细想起来,造那个‘结界’的,应该就是你们这帮人吧。”

庄如一不知道这个应该是“葛王庙”的人这会儿找到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奔着他的特殊视觉来的?

陌生人“嘿嘿”笑了两声,“我想问问庄先生还知道些什么?”

“葛王庙!”庄如一脱口而出,而后细细观察陌生人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还在不停打鼓,其实连这三个字,庄如一也是一知半解。

“既然您知道‘葛王庙’,也应该知道 ‘葛王庙’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吧。”陌生人脸上平静得如同这南山上无人染指的积雪一样。

“寻找像我一样有特殊视力的人。”庄如一幽幽地回答,心里想着: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陌生人起身,伸手拍了拍庄如一的肩膀,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要真像您说的一样,那我不会等二十年才来找您。”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庄如一长舒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道。

“当年在沿水乡,您用别人的魂魄附在我身上,破了‘结界’,救了自己一命。”陌生人边踱步边说,“当时我就知道,您不仅仅能够看透别人身上的动物基因,还有不少别的本事。”

“嗯。”庄如一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一个忙。”陌生人直截了当地说道:“或者说,或者说和您做一个交换。”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交换。”庄如一“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陌生人瞅了庄如一一眼,“先别这么绝对,答应我的请求,于您可是有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庄如一往地上弹了弹烟灰,略带不屑地问道。

“我保证葛王庙的人永远远离您和您的家人。”陌生人边说边望向后排砖房的方向,“如果我没猜错,您和嫂子就住在后面吧。”

庄如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纠结极了。自小到大,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二十年前的上海、甘肃之行,不仅没有打消这顾虑,反而让他更觉得命运的反复无常。

想到这,庄如一双手一摊:“有什么事情,讲讲看。”

“庄先生,想必您也知道,当年在沿水乡,有个女孩死掉了…”陌生人不自觉地看了庄如一一眼,“我承认,她的死的确和‘葛王庙’有关。不过这些都是旧话,咱们就不再提了。问题是女孩身上的动物基因,是一种叫‘狡狰’的古代怪兽。”

陌生人突然笑了,“忘了忘了,庄先生,女孩身上是什么动物基因,您应该最清楚。”

“对,是‘狡狰’,这个我知道。”庄如一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那您可能还不知道,传说‘狡狰’这玩意一旦死掉,每隔二十年左右就要出来兴风作浪一次…”

“我懂了。”庄如一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你是想让我再去一趟沿水乡,把‘狡狰’封死在她过世的地方?”

“这是其一。”陌生人拍了拍庄如一的肩膀,“还有一件事情:当年,那个死掉的那个女孩有个男朋友。最近,这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当年沿水乡的事情,我希望连同他一起消失。”

庄如一立马接茬道:“这不可能,我从来不干害人性命的事情。”

陌生人笑笑,“话不能说得太绝对,庄先生。你家里从祖上传下来最重要的手艺不就是把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吗?从某方面来说,这和害人性命没什么区别。”

庄如一没反驳,心里却一惊,诧异陌生人对自己的了解如此细致。

“再说这个人有严重的癫痫病,准确说来,已经命不久矣。”陌生人走到庄如一跟前,“有些人,也是早死早超生。”

庄如一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陌生人拦住了,“怪我说得不清楚,您不一定非要致他于死地,让他在医院里好好养病,不要再追问沿水乡那女孩的死因就好。”

庄如一沉默了好一阵,只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贵姓?”

“我姓‘宗’!”

又是一个加班的周末,食堂没饭,汤处长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单位门口的牛肉拉面馆。平时热闹的馆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对,算上他自己,也只有两位客人。

汤处长点了碗拉面,拣了个冲向门外的桌子坐下来,一抬头,看见另一位客人正怔怔地望着他。

汤处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慌忙避过目光,低头自顾自吃着。

“哎…”冲向汤处长的庄如一轻声叹了一句,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这一声感叹把汤处长搞得莫名其妙,想起自己最近常做的噩梦,他有些坐不住了,三两口吃完碗中的面,起身向大门走去。刚跨出门槛,又生怕错过了什么,扭身又走进店里,站在了庄如一对面。

“您最近经常做噩梦吧?”还没等汤处长开口,庄如一就抢先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汤处长惊讶得合不拢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旧人入梦,领导,是时候再续前缘了。”庄如一边低头吃花生米,边说道。

“旧人入梦,旧人入梦…”汤处长反复重复了两遍,“你说的旧人,是谁?”

“刘婷!”庄如一云淡风轻地回答道,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领导,我没说错吧。二十年前,有个叫刘婷的女孩和您有一段情。”

汤处长“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又缓缓地坐下,泪水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二十年了,我们已经失去联系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她在甘肃生活得好不好,应该是已经嫁人有孩子了吧。”

“可惜啊,可惜。”庄如一叹了口气,“刘婷没能活过1985年,那年,她在乡政府的院子里上吊自杀了。”

“你说什么?”汤处长几乎咆哮起来,“你再说一遍!”

“您没听错,领导。”庄如一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1985年的夏天,刘婷在乡政府的院子里,上吊自杀了。”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两句问话过后,汤处长不再言语,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啜泣起来。

庄如一起身,拍了拍汤处长的肩膀,“老哥先不用伤感,我有办法让你们重新相见。”

汤处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问道:“怎么可能,人死不能复生…”

“真的!”庄如一笃定地点点头,“我既然能看穿你们的缘分,必然也能说到做到。”

“如果真能再见刘婷一面,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汤处长虽然尽量把声音压低,却还是引得拉面馆里的服务员侧目。

庄如一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汤处长,幽幽地说:“不用您付出什么,咱们是有缘人,我只需要你按照我的方法行事就行。”

汤处长用力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究竟是谁?怎么对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是谁不重要。”庄如一剥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重要的是,您要不折不扣按照我说的去做,哪怕稍有一点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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