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晶说:“对对对,这是个好机会,等到能做空的时候千万别再犹豫了。”
苟峰见奚晶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就强调说:“我的意思是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应该加大力度,争取让利润最大化。融资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件事得抓紧啊,要不然错过了这一波熊市就可惜了。”
黎文和奚晶一听这话就知道苟峰指的是李欣,他俩偷偷看了看李欣,只见李欣目光低垂一言不发,把手里的碳素笔在手指上转来转去。
见李欣不说话,苟峰就直接点名了:“李欣,这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欣说:“我的意见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认为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不能干。”
苟峰见李欣的脑袋像榆木疙瘩一样就是不开窍,有点恼火了:“是你自己说的下跌趋势已经确定,下跌空间会很大,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能加大力度做空呢?”
“道理我已经说过了,即使下跌趋势是确定的,但是中间有多大的波折,会怎样震荡谁也说不准。资金杠杆扩大到40倍以后,很小的波折就可能会让我们不得不放弃既定的策略,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苟峰说:“市场上之所以有这样的操作,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就像期货市场上的资金杠杆比股票市场上的资金杠杆高10倍一样,面对已经确定的趋势,放大杠杆倍数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你的脑袋怎么就不能开通一点呢?”
“不是我不开通,是我没有把握。你们要是有把握的话你们自己干吧。”李欣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跟他们纠缠了。
这个时候奚晶说:“从股票市场到期货市场要过一道坎,这道坎就是资金杠杆加大了。现在我们同样是要过一道坎,这道坎就是资金杠杆又被加大了4倍。这道坎看上去很可怕,但其实也许就是一种心理感觉,一旦跨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你是期货市场上的老手了,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的。也许是你把这件事的困难想得太大了,这道坎终究是要过的,晚过不如早过。一旦跨过了这道坎,将来公司的期货投资业务很可能会成倍的增长,这是好事啊。”
奚晶作为财务部长,资金杠杆扩大以后的风险他隐隐约约是知道一些的。可是现在苟峰极力推行这件事情,他不能不站在苟峰那一边。
而且就像苟峰说的那样,下跌的趋势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下跌的空间又很大,李欣对价格走势判断的准确性又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很赞同苟峰说的那句话,富贵险中求,眼前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奚晶说完后,李欣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苟峰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此时已经到了下班吃午饭的时间,所以他就说:“那就这样,你再考虑一下。”
这天下午,螺纹钢的价格收在3483元的位置上,大幅上涨了67元。
今天的大幅上涨彻底缓解了螺纹钢长期以来持续下跌的走势,在接下来的10多天时间里,螺纹钢的价格在以3460元为中轴线,上下100个点的区间内来回波动。从这样的走势来看,第1浪的下降已经结束,接下来很可能就是第2浪的回调。
可是第2浪的回调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回调的空间到底会有多大?谁也说不准。
7月3号,星期三。
螺纹钢的开盘价是3566元,跟前一天3504元的收盘价相比大幅跳空高开了62元。
如此大幅度的跳空高开是2月18号以后从未有过的,而且这个开盘价一下子就突破了从5月31号到7月2号这一个多月时间内箱型整理的上沿。
交易开始后价格更是高开高走一路向上,到收盘的时候收在了3616元,大幅上涨了112元。
昨天3504元的收盘价还远在3589元的60日均线之下,可今天这个收盘价一下子就站在了60日均线之上。
李欣见状说:“第2浪的回调开始了。”
张云芳问:“那我们能不能短线做多?”
李欣摇摇头说:“这跟大趋势相反,不值得冒险。最好的办法是等第2浪结束后顺势做空。”
“可要是第2浪的回调幅度真的像你说的会向上两三百个点的话,那我们眼睁睁看着价格上涨不做多岂不是可惜了。”
“好饭不怕晚啊,你得反过来想,价格回调得越高,那么它积蓄的势能就越大,将来下跌的力度就更猛了,我们的获利空间就更大。”
李欣和张云芳的对话勾起了黎文对将来做空赚大钱的遐想。可问题是由于李欣反对用融资的手段来扩大投资规模,以至于融资的计划现在迟迟进行不下去,这让他心急如焚。
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期货公司的人。
这天下午,期货公司的罗总经理把樊江涛叫到办公室去问:“龙盛贸易公司融资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他们还没给我回话。”
罗总经理皱着眉头说:“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得催一催呀,就这么守株待兔的可不成!”
樊江涛见罗总经理对自己非常不满,就赶紧回答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问问他们。”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樊江涛立刻就拨通了黎文的电话:“黎经理,上次那件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黎文说:“唉,一言难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意见你说说看,事情是谈成的嘛。”
黎文来到了楼道的拐角处才小声说:“公司里意见不统一呀,卡住了。”
“是你们老总不同意吗?”
“不是,老总那里倒好说,是卡在别的地方了。”
“不会吧,老总都同意了,其他地方还能卡住?”樊江涛很不明白。
“呵呵,别说你想不明白,连我也想不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这个忙你还真帮不了,是卡在我们公司一个技术人员手里。”
“技术人员?”樊江涛更想不通了。
“按你们的话说应该叫操盘手,或者叫分析师。”
“哦,是吗?这个人这么牛吗?他不同意你们这个计划就推行不下去?”
黎文酸溜溜地说:“谁让人家能吹呢?把风险因素和各种不利情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老总投鼠忌器,这不就推行不下去了。”
“这个人很牛吗?你们老总那么听他的话。”
“也不能说是听他的话,但是他危言耸听地说了那么多,别人就不好办了。”
樊江涛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有多大,知道那个人说的风险并不像黎文说的那样是危言耸听,所以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重要性,他说:“那看来还得做通这个人的工作才行啊,是不是?”
黎文叹了口气:“应该是吧,可是这个人软硬不吃啊,要不然也不会僵持这么久。”
“要不改天你把他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找他聊聊。既然他是操盘手,我想我和他应该还是能聊到一起的。”
“我估计很难,这个人油盐不进啊。”
“那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拖着吗?你看看过去这段时间的行情这么好,错过这个机会就可惜了。”
日期:2022-01-06 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