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今天不是万圣节，明天才是。其次，你还没有告诉我，比爬空调通道更好的办法是什么。”

他郑重其事地看着侏儒女孩，只见对方摊了摊手说：“就说嘛，你该听我多说一说我的过去，这样很多事情就不用一件一件地去解释了。”

然后，她强调了一句：“万圣节确实明天才到，但这家孤儿院，他们会在今天举办晚会！”

“为什么？”李明昊很平常地问。

“因为明天还有明天的晚会，另一场晚会，跟今天的这场不一样。今天的这场晚会，孤儿院的孩子们是主角，而明天的那场，恶魔才是真正的主角！真正的人间恶魔！”

她说着，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捂住了戴着面具的脸，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竟无比伤心地哭了起来。

李明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他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拢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抱歉，我知道你一定经历过非常痛苦的事情，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我只想搞明白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你是侦探，搞明白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难，不是么？”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李明昊感觉到面具下的眼睛漆黑明亮，投射出一丝真诚和任性。

“我其实不算是什么侦探，但我来到这里确实是为了弄清楚真相。”他解释说。

“你会弄清楚的，我会帮你。”女孩看着他说，然后像是突然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但你要相信我，好么？”

“我相信你。”李明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剧情迟迟没有进展，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女孩再次变得兴奋起来：“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装扮，然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李明昊顿时惊愕，脱口问道，“你不是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的吗？”

侏儒似有些尴尬：“我确实是一个人在这里。我说的这个人，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不过我相信，他会帮我们的。”

“哦？没有见过面，却这么肯定他会帮我们？”林皓然微微猜测，接着问道，“一定是他之前帮助过你吧？”

“是的，他有时候会送吃的给我。”侏儒解释说。

林皓然戴好了面具，穿上女孩从箱子底儿拿出来的一套小丑服装。

侏儒女孩看着他，点了点头：“非常完美，除了这衣服的味道有点……可惜我没有香水。”

“不过，这应该不成问题，万圣节很多人都穿的是旧衣服，有点味道也没什么。”

林皓然不太喜欢听她喋喋不休，提醒道：“能大概说下咱们的计划吗？”

“计划就是去参加舞会！”

侏儒一边说着，一边忙忙乎乎地在她的“房间”里收拾东西，那样子就像是要搬家一样。

“过了今晚，我再也不会回来这个鬼地方了，所以我要把该拿的东西都拿走，等会儿你不介意帮我拿一下东西吧？”

等她收拾好了之后，拍了拍那个装得满满的旧式行李箱，对林皓然说。

林皓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拎着这么一个大箱子，还怎么能保持快速行动？

“这些东西，真的很有必要吗？”他沉声问道。

刚才，侏儒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大概扫了几眼，里面大概没有什么能作为证据的东西，跟他想象中的那种文件、档案之类的东西更是相距甚远。

她装进去的，看上去都只是她在这捡到的破烂而已，衣服，鞋子……或许她带着这些，只是因为有些舍不得？

“有必要……”侏儒将箱子推到了他面前，竟有些撒娇似的请求道，“你来试试嘛，也不是很重的。”

林皓然伸手拎起了箱子，并没有去在意重不重，只是问她：“这下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侏儒欢喜地拍手轻跳了几下。

“带路吧。”

出去的时候，依然要经过那些“陷阱”和“障碍”，只是与来的时候不同的是，最终侏儒把他带到了一扇门前。

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上面有被撬过的痕迹，林皓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侏儒干的。

不过那锁头很结实，并没有被撬开，依旧完好无损地尽着自身职责。

就在林皓然考虑要不要把那把锁头用机关术打开的时候，只见侏儒女孩弯腰将挨着门放着的一个小柜子挪了开。

林皓然这才发现，门下出现了一个洞。

“他就是通过这里给我送吃的。”侏儒小声解释说，然后问林皓然，“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七点半。”林皓然看了一眼手机。

“哦，那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会来给我送吃的了，每年的万圣节都是这样。”侏儒说着，表情就像是回味起了那些美妙的食物一般陶醉。

“那为什么今年你不等他？”林皓然纯属百无聊赖地问了一句。

“哦，自由比吃饱重要。”侏儒女孩却因为这句玩笑话恢复了正经。

接着，她打开了那个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了锤子和扳手递给林皓然，指了指那个洞，又指了指那把锁：“这个就要靠你了，尽量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不用这些，我来变个魔术就好。”

林皓然动了机关术，但这是有史以来最没有喜悦感的一次。

即便，当看到那把像魔法一般自动解开的锁，女孩吃惊得险些没大呼小叫起来，再看向林皓然目光里已经充满了崇拜之情，林皓然却丝毫没有为之动容。

他一边打开门，一边催促女孩：“尽量快点吧。”

出门之后，豁然开朗。

林皓然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套间，所有家具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院长的房间？他心中如此猜测着，却没有问那个侏儒。

他不想随便什么话题，就引起她一番没完没了的回忆。

“这就是院长的房间，我当时其实想过，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避难所，但是……”

“我知道，不合适。”林皓然打断了她的话，转而问起了在心中压了好半天的问题，“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出去呢？原本我以为你出不去，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止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况且害我的人还在这栋大楼里，我还想要报仇，出去的话，会再也进不来的。”侏儒女孩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分明是又想起了伤痛的过去。

“那今天，你带我一起出来，是想要我帮你报仇吗？”林皓然谨慎地问道。

“是的。”女孩承认道。

“那你必须解释一下，是什么样的仇恨，看看能否激起，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的愤怒。”聊到这里，林皓然终于觉得这剧情有点意思了，“另外，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有些东西，我能告诉你，但有些东西，我想让你亲眼看到。还有些东西，我希望能你跟我一起去解开它的谜底。”侏儒女孩故弄玄虚地说。

“比如，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层以前住的是十六岁的孩子，但是现在孤儿院里已经没有十六岁的孩子了，最大的只有十五岁。”

日期：2020-01-06 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