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足饭饱后,他问我:“送你回医院?”
我摇头,“烧早退了,还住什么院?”
他也点头,“本来就是心病,再住一下,被那两位再照顾下去,估计旧病未好,又要给气出新病来。”
在无边无际的悲伤里,我竟然也冒出了怒气,特别有扑上去掐死他的欲望,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想回家。”
“好!”他去拿钥匙。
“不是市里的家,是在郊区的家,我爸妈的家。”
“好!”他拿着钥匙站起来。
“在房山,从这里开车过去至少要两个小时。”
“好!”他向外走。
我跟在他后面提醒:“房山在北京的西南边,昌平在北京的东北边,你回头怎么回去?”
他倚着车门,等我上车,手指摇着钥匙圈,叮叮当当地响,“你管我呢!”
我被他噎得差点儿吐血,直接闭嘴、上车。我的确是突然很想回家,不想回到自己一个人的屋子,可是这么晚了,已经没有班车,计程车也绝不愿意走那么远的路,我不怕,师傅还怕呢!所以,我只是一说而已,没想到他竟当真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无须客气。
已晚上十点多,夜深天寒,街上显得空旷冷清,陆励成的油门踩得很足,“牧马人”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我看到商家的装饰,才意识到快要新年了,算了算自己银行里的钱,侧过头问陆励成:“如果我现在提出辞职,公司会要我赔多少钱?”
陆励成过了一会儿才说:“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如果提出辞职,宋翊肯定会替你周旋,即使最后要赔偿违约金,应该也没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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